慈溪縣東南十餘里,一個槐樹崗的地方。
在山崗下,槐樹林環繞的一個山坳,有著一個義莊,義莊的名字就叫槐莊。
這是一個有著詭異怨靈的世界。
義莊,也就是生人勿進的存在。
同時,也是每個地方都必須保留的設施,收斂那些無名屍體,請來法師唸咒安魂,能夠儘可能地安撫亡靈,平息怨氣,使其不至於變成邪祟怨靈。
在大楚,很少有亂葬崗這樣的地方。
蘇寧安將蕭平和羅兆輝殺死之後,捕快們也把那兩人埋在了土內,並且,按照民俗進行了儀軌,有個傢伙戴著地藏王菩薩的玉佩,雖然不捨也貢獻了出來,埋在了墓地。
就是怕引起屍變。
其實,他們這些都是白費。
被飛劍殺死,蕭平的神魂已然被飛劍上的神鴉吞噬,想做鬼都做不成,原本,蘇寧安的低階飛劍術是精通55,突然間,上漲成了精通68。
至於羅兆輝,詭異離體,他就成了一具空殼,神魂很快就散去,怨氣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依託。
說到羅兆輝。
此時,他體內的那隻詭異正在槐莊。
那隻蟾蜍逃跑的時候,義莊的主人,一個被熟人喊作三叔的身形高挑枯瘦的老人正在待客,那是一個戴著斗笠的劍客,此時,斗笠已經放在一邊,露出了真容。
如果蘇寧安在這裡,他會認得這人。
他和對方有著一面之緣。
正是當初在土地廟一劍把他擊傷的半步先天劍客,一個刺客,如果知道白慕然會恩將仇報的話,當初,他和長寧觀諸人若是不出手就好了。
三叔和斗笠客交談的時候,蟾蜍從虛空躍了出來。
在它即將躍出虛空之前,斗笠客有著警覺,手放在了劍柄上,目光很自然地移到了一側。
那裡的空間有著漣漪。
和現實不契合,雖然不是法師沒有靈覺,劍客的敏銳卻不會放過這些異樣。
“卓文,勿憂,是我那小兒回來了……”
三叔擺擺手。
這時,蟾蜍破開虛空躍了出來。
“呱!”
它輕喚一聲。
三叔顫悠悠地轉身,走到牆那邊,那裡是一排神龕,擺滿了骨灰罈,他從最裡面拿出一個沾滿灰塵的陶罐,揭開了封在陶罐上的黃符,開啟蓋子。
蟾蜍虛影一閃,鑽進骨灰罈。
三叔把黃符重新貼上,將骨灰罈放回原處。
“放心,下次我會幫你找一個更好的容器,讓你玩得更痛快……”
他給骨灰罈點了三柱香,嘮叨了幾句。
這才走了回來,來到斗笠客方桌文身前坐下。
“卓文,你還要留在慈溪,必須幹掉那個縣令才走?那傢伙已經上任,對我們組織說不定也沒什麼瞭解,沒必要針對不放手,相比慈溪,江州那邊才是重點,缺人手得很!”
“這裡,有我這個老傢伙就好。”
三叔笑著說道,露出沒有了門牙的嘴。
“方某平生最憎恨表裡不一的儒門畜生,姓白的,有能耐就一直躲在衙門,一旦出城,某必取他項上人頭。”
“江州那邊的事情不急,還要醞釀許久。”
方桌文執意如此,三叔也就沒有再勸,他們這個組織雖然嚴密,但是,在大家都不出任務的時候,卻沒什麼高下之分,尤其是境界相等的同僚,大多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