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輝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他掙扎著向前爬行,直到一隻腳踏在後背,讓他無法繼續。
“大俠,饒命啊!”
“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幼兒,平時也不作奸犯科,加入義氣堂也是為了生活,大多數時候也都不過起到湊人數的作用,在大夥兒廝殺的時候幫忙搖旗吶喊而已……”
他哭著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
“認識花書生麼?”
蘇寧安沉聲問道。
“花書生?誰?”
向輝下意識地答道。
“不知道?”
“那你對我就沒用了!”
蘇寧安的聲音情緒控制得好,平平淡淡,說話節奏不疾不徐,然而,在向輝聽來,卻像是聽到了死神的召喚。
他忙不迭地說道。
“且慢,大俠,你說的花書生在我們義氣堂做何營生?”
蘇寧安停頓片刻,像是在尋思。
向輝的心跳得就像祭神時的鼓聲,急促如雷,他控制著呼吸,凝神等待著。
“就是那種花花公子,專門勾引良家女子,騙財騙色,最後賣給勾欄,這個花書生更厲害,把勾欄裡的女子騙得花錢給自己贖身,然後,錢財兩空,被倒賣給他人……”
聽得蘇寧安這樣一說,向輝鬆了一口氣。
大喘氣之後,他忙不迭地說道。
“那是蓮花樓的人,他們人數不多,行動隱秘,和普通幫眾很少來往,就算小的我也只是偶爾遠遠地見過他們,所以,大俠問我花書生,小的不知,但,應該就是蓮花樓的人。”
“蓮花樓由二堂主直領,大俠若想要尋蓮花樓的某人,找二堂主準沒錯……”
這時,向輝背上一鬆。
蘇寧安挪開了腳,任由向輝掙扎著起身,轉而向著自己靠牆而坐。
“二堂主在何處?”
他盯著向輝,眼神淡然,問話的語氣卻也平平常常,向輝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三堂主被殺,大堂主前來報仇,二堂主現在應該坐鎮總舵,總攬全域性。”
“帶我前去總舵。”
“是!”
向輝連忙點頭,不敢不應。
兩人穿過已經空無一人的西關大街,兩旁只有燈火照耀,此前的喧囂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城門已經關上。
一般說來,築城的時候都有法師參與,在城牆下埋著法器鎮物,城門上方的城門樓也有法器,當城門緊閉之後,相對於城外也就安全了許多。
所以,別看西關比城內熱鬧,住的人多,但是,城內的房產永遠比城外的昂貴,並且,並非你有錢就可以入住,還要講究身份地位,要獲得當地士紳豪強認可。
“別告訴我,你們義氣堂沒有夜晚出入城牆的辦法?”
蘇寧安看了一眼裝作可憐兮兮的向輝,眼神中不帶半點憐憫。
他並非外人,好歹在西關住了十幾年,因為身世關係,平時多深居簡出,不怎麼和外人交流,但是,終究是土著,自然知道很多外地人不知道的秘聞。
也就清楚像義氣堂這樣的有組織團體,必定有偷越城牆的辦法,無論是密道還是別的什麼。
向輝沒有多做狡辯,轉身便沿著護城河往東直行。
“沒有下次了!”
在他身後,傳來了蘇寧安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