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惜……
現在,他只能起身前往,哪怕再不情不願,也不能拒絕。
蕭氏的存在能引來蕭家支援,慈溪蕭家或許一般,江州蕭家卻是龐然大物。
自家兒子也比較親近蕭氏。
蘇子民沒問蕭氏找自己何事,他知道,蘇南山會很貼心地告訴自己原因。
“蘇寧安下山了,在縣城出入已經兩天了……”
“嗯?”
蘇子民腳下步伐未亂,鼻孔輕哼一聲。
“長寧觀的黑袍法師譚修緣收他為徒,在兩日前的格鬥臺上,他將十三房的蘇海元殺了……”
蘇南山的聲音緩緩入耳。
蘇子民冷笑了一聲。
“我那個弟弟自以為是,以為靠著長寧觀,長寧觀便能為他所用,一個煉髒境的玩意,半步先天都沒法晉升的廢材,還真以為自己能在長寧觀呼風喚雨?”
“蘇子泉啊,蘇子泉!自身修為不夠,再是長袖善舞又有何用?”
“稍微厲害一點的傢伙都不得給他面子……”
蘇子民鐵青著一張臉。
其實,他也一點不想聽到蘇寧安這個名字,倒不是因為當初其母上門乞求,讓他在城中沒有了面子。
他很清楚,面子這東西和實力有關。
皇帝逛窯子是微服私訪,那叫風流,小民逛窯子,那叫道德敗壞,無恥下流。
他真正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是因為想到這個人,也就難免會想起他那次失敗的問心之旅。
血緣?
所謂父子親情又怎能和道途相提並論?
當初,蘇子民選擇的路是斬心魔,這個心魔,可以說沒人知道,就算貌似他肚子裡的蛔蟲蘇南山都不清楚,這個心魔就是他的夫人蕭鳳枝。
娶這個女子為妻,生下了一個天縱之才,蘇子民這才能成為鄰水蘇家的家主,哪怕他成就了先天,在大部分人眼裡,在一家三口中,其地位永遠排在最後一個。
為此,他滋生了心魔。
要想由武道轉修法,就必須儘早斬掉這個心魔,不然,哪怕他受籙成功,成為受人敬仰的黃袍真人,日後,也會被這心魔所累,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煙消雲散。
所以,那時候他找了一個卑賤的女子,並且,和那個女子生下了一個天賦極其普通的兒子。
如果,他能夠成功和那女子雙宿雙棲,能夠將兒子養大成人,能夠抵禦住外界的強大壓力,那麼,也就能夠成功斬掉心魔,走上成功之路。
然而,心魔不是那麼好斬的!
最後,蘇子民還是失敗了,拋掉了那個家,乖乖地回到了蘇家,回到了妻子蕭鳳枝的身邊,一年前,以蘇家的名義將蘇寧安送入長寧觀,不過是他最後的倔強。
鳳棲閣就在眼前,有人從院內走了出來。
這人也是蘇家的管事,卻姓蕭,乃是當初跟隨蕭鳳枝嫁過來的嫁妝之一,一個半步先天的武者。
“老爺。”
瞧見蘇子民,蕭平站定,施禮問好。
“嗯。”
蘇子民點點頭,隨後,走了過去,走入鳳棲閣。
蘇南山站在了院子外,他和蕭平彼此笑著打著招呼。
隨後,蕭平離去,他則收住笑容,默默候在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