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姬博弈手中的長劍刺穿金兀朮的喉嚨之時,金兀朮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他在驚訝,為什麼以他先天境界的武學修為,居然會連面前的道人一劍都接不了。
這不科學啊。
“你和貧道已經不是一個檔次的了。”
輕輕的將染血的長劍從金兀朮的咽喉中抽出來,姬博弈嘆息的說了一句。當年初出家門時候如同魔神一樣強大的男人,現在已經連他一劍都擋不住了。
“這個天下,還有什麼是值得我所去追求的呢?”
這一刻,姬博弈迷茫了,這個世界,他的武學修為已經達到了頂峰,權勢的話,只要殺進臨安,他甚至可以得到那至高無上的神器之位。在殺掉金兀朮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陣不真實的感覺,那是空虛,寂寞。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站到了這個世界的巔峰,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面前的二十萬大軍雖然氣勢洶洶,卻沒有讓他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手腕一抖,劍刃砍下了金兀朮的腦袋,隨後身後的岳家軍全體咆哮著出擊。
面對人數比自己兩倍還多的金人,岳家軍卻是在氣勢上壓倒了對方。只要岳飛或者姬博弈這兩個主心骨在,他們不懼怕任何的敵人,哪怕是讓整個神州大地臣服的金人。
金兀朮的戰死,讓一些金人怒氣蓬髮,他們紅著雙眼衝過來想要為他報仇,但是三千背嵬軍在姬博弈的身前築起了一道無法跨越的城牆。這是整個大宋,也是整個神州最強大的一支軍隊。在朱仙鎮,五百背嵬精兵創下大破十餘萬金軍的無敵記錄。其絕世的風姿讓金人聞之色變。背嵬軍是岳家軍精銳中的精銳,就算是巔峰時期人數都沒有超過八千人,一直都是岳飛和他兒子岳雲率領。這一次,他們聽命在姬博弈的麾下。
“諸位,就讓我們一戰平定整個神州吧,將金人趕出大宋的江山。”
與岳飛的多次交戰,讓金兀朮耗幹了金國的國力,這二十萬大軍已經是他所能夠拿得出來的最後家底了。如果在這裡將他們殲滅的話,大宋在未來五年內後顧無憂。
姬博弈輕輕地一抖馬韁,命令這最後留在戰場的背嵬軍投入戰鬥,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親自出手了。
一個面容與金兀朮有三分想象的大漢猙獰著揮舞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向他砸來,在揮到一半的時候,整個身子徒然無力的倒了下來,一道紫色的劍氣閃過,將他整個人從中劈成兩半。
絕世武力的姬博弈帶著天下第一的背嵬軍,所過之處,金人的軍隊人仰馬翻,一道道血跡狂飆。每一次紫色的劍氣閃過,至少有五個人頭飛上天空。金人從一開始奮不顧身的湧來,到後來的畏縮不前,再到最後的奔潰逃散。
姬博弈身上的道袍依然是纖塵不染,手中的長劍劍刃上卻是遍佈缺口,由此可知他所殺的人之多了。
沒有讓岳家軍的人追擊,畢竟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必要為了喪家之犬的金人浪費兵力。戰後清點人數,岳家軍已經不到七萬了。將士們雖然神色黯然,卻沒有任何計程車氣低昂。十年的戎馬生涯,已經讓他們見慣了生離死別,再加上他們都是犧牲在與金人的對戰中,死得其所。
在死亡的人數報上來的時候,姬博弈的心中一片平靜,彷彿只是機械般的數字而已,不再是活生生的生命。這一刻,他體會到了天道無情,天意如刀。斤斤較量在這些凡俗的事情之上,只會是讓他也成為庸碌之輩。如果不從人世間這個大熔爐中跳出來,總有一天會如同這些死去計程車兵一樣,默默無聞,隨風飄散。
這個時候,姬博弈想到了在初次見到石泰的時候,南宗道主那一雙深邃之中透露著無情的眼神。斬斷所有俗緣,還清全部因果,只證自身逍遙天道。與王文卿,南畢道等人比起來,他才是真道人,就連張繼先與石泰比起來也是差了一截。前者有著家族道統的牽掛,無法做到道心圓滿,而後者,姬博弈相信,只要關係到他的求道路,就算是師門也不是不能夠犧牲。所以石泰才會如此輕易的將《悟真篇》傳授給姬博弈,他已經太上忘情,心境趨於圓滿。恐怕與三代祖師陳景元的境界只差一步了,這一步踏出,就是凝聚大道之基,與道合真。
“一定要去臨安,將岳飛救出來,這是我的求道路。將大宋最後的因果還清,從此之後,海闊天空,大道逍遙。”
瞬間,姬博弈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率領岳家軍殺向臨安,他的修為也已經到了這一步了。與大宋的氣運牽連太深,不借此機會斬斷的話,恐怕這一輩子道基難成。就算是他在一開始朦朦朧朧,在這個時候,也明白了是天道顯化,指引著他。
“這是道之間的衝突啊,王文卿,南畢道,如果你們下一次再來阻我的話,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眼神突然變得清明,宛如大雨之後的廣闊青天,無一絲一毫的雜誌,堅定而決絕。
同一時間,天機再次混亂,萬古星空隱去,諸大道派的幾個老古董顫巍巍的說出了最後的天意。
“乾坤反覆,星辰遮天,這是有人要成道的跡象啊,千年機緣顯化,天道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