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此時還沒有通電,吃過晚飯,湯佐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點上蠟燭,爸媽結婚時候那張寫字檯擺到他的房間裡,這也是湯佐要求的,他不要新打的桌子,就要這個。因為他對這張寫字檯最有感情。上面鋪著一個普通的筆記本,昏黃的蠟燭不斷跳動著,冒著黑煙歡快的燃燒著,蠟油子一點點順著蠟燭杆流下來,流到蠟臺上面。
“呵,燃燒吧,要不了多久,你們就退出山裡人的生活中了。”湯佐看著蠟燭自言自語道,然後又在大筆記上用鉛筆不斷的記錄著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計劃。
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湯佐現在每天紛亂的事情都很多,如果不用筆記下來,很容易就會放掉某些事兒。要是有個秘書就好了,湯佐笑著搖搖頭,自己這個十幾歲的老闆就夠驚世駭俗了,還是別刺激別人眼球了。
門忽然輕聲被開啟,然後又小心的合上,雨晴從外面進來,手上拎著一個茶壺,剛剛洗完頭,肩膀上搭了一條毛巾,頭髮溼漉漉的,一綹綹貼在腦袋上,老遠就能聞見一股清香的味道。
“喝點水吧,是不是累了。”雨晴往湯佐杯子裡到了一杯水,放下茶壺,走到湯佐的身後,兩隻精緻的小手按在湯佐的太陽穴上,一下一下的,感覺非常舒服。
“晴兒,你還會按摩?”湯佐有些驚訝的問,認識這麼久,還真不知道她有這麼一手,舒服得讓人忍不住呻吟出來。
“呵呵,以前跟媽媽學的,媽媽就經常給爸爸這樣按的。”雨晴再次提到父母的時候,似乎坦然了很多,話語裡已經聽不出太多的悲傷。
湯佐兩手背過去,抓住雨晴的雙手,雨晴的兩隻手的手指細膩而修長,可能剛剛擺弄完涼水的事兒,感覺有些冰涼,在炎熱的夏日握著,感覺很舒服。
“晴兒,我愛你。”湯佐有些動情的說道,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事情,雨晴為了他付出那麼多,一直都在默默的關心著他,而且對他在對待女孩子的態度上,簡直就是縱容的態度。“對不起,我應該告訴你的,我想娶你。”
湯佐能感覺到雨晴的手稍微顫抖了下,抽出一隻手,放在湯佐的額頭上摸了摸,然後附身貼著湯佐的耳邊道:“你這麼說,我好高興呢,不過,現在說這個太早了點吧?”
“早?不早吧!”湯佐有些激動的道:“難道說你不想嫁給我?”
“沒,怎麼會呢。”雨晴連忙否認,柔聲說:“我只是,只是不想給你壓力,你能對我說這些,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真的很滿足,雖然,知道有她們……我心裡很難過,但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我很傻是吧?”
“晴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會一直在我身邊陪著,不會離開我,是不是?”湯佐有些聲音顫抖的問道。
雨晴停頓了好一會沒有說話,屋子裡靜的幾乎能聽見蠟燭燃燒的聲音,湯佐回頭看去,卻見到雨晴淚流滿面的樣子。頓時有些慌了,拉著雨晴的手,把她扶到炕沿上坐好,站在雨晴的對面,湯佐滿臉緊張的看著雨晴的臉,認真的說道:“晴兒,別哭,你別嚇唬我,只要你說,我跟她們都永遠不再來往,錢能如何,事業又如何,如果不能讓你活的開心,我要這些有什麼用?”
“別說……了。”雨晴哽咽著,一把保住湯佐的腰,把臉貼在湯佐身上,聽著他疾速的心跳,“我不要你那樣,我不希望你不快樂,我剛才只是在想,在想……如果我忽然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別動……聽我說,聽我說完,好嗎?”雨晴死死的抱著湯佐的腰,不讓他動彈,也不讓他說話,接著小聲抽噎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乎我,寵著我,可我也只是個不大的小女孩,甚至喜歡在你面前撒嬌的,我不想……跟別人分享你的愛,真的不想!可我又覺得……那樣太自私,我才是後來者,就想著,如果我消失在你的視野裡,會不會讓你更快樂,可你剛才的表現告訴我了,那樣,你不會快樂,是嗎湯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寶貝,別這樣,別哭,你讓我心疼了。”湯佐臉色漸漸蒼白起來,他心臟一直有問題,從母親這邊遺傳過來的,不被刺激到就沒什麼事兒。“你千萬別傻,不許做傻事,知道嗎?沒有了你,豈止是不快樂,現在的你跟我父母同樣重要,跟湯雨同樣重要,甚至……比她還重要,因為,你會在我身邊陪著我一輩子,而妹妹,再親也是要嫁人的。你不是自私,愛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自私的,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湯佐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雨晴淚眼朦朧中,抬頭看見臉色慘白的湯佐,頓時驚叫一聲:“湯佐,你……你別嚇我!叔叔,叔叔你快過來,湯佐怎麼了……”
湯佐嘴唇哆嗦著,想告訴雨晴,自己沒事,可他發覺,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媽的,老子不是又回2018去了吧,這是湯佐殘存的最後一個意識。
湯梁穿著背心褲衩,旋風般的衝進屋,見到陷入昏迷的湯佐,和滿臉淚水站在那不知所措的雨晴,沉穩的道:“雨晴,你拿錢去,我抱著他開車下去!”
“醒了!湯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