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門子很硬？連你們都治不了？”湯佐淡淡的問道。
“這倒也不是，主要是這樣，那小子在父母雙方的家族，都是好幾代單傳的，姑姑姨娘一大堆，就她這麼一個男孩，從小就被寵壞了，他有個姑父，是咱們縣裡檢察院的副院長，上次那件事情，就是他壓下來的，還有個姨夫在公安局，是個科長，勢力也算不小，如果真想動他，倒不是不可以，關鍵是這個圈子大家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有關係到自己利益，誰樂意出這個頭得罪人啊！”
張長順一口氣把話說完，嘆息一聲，按說這話他本來不想說，可一想到那小女孩全家跪在縣政府門口那一幕，他就有些心酸。那些狗日的不作為的領導，如果被強姦的是你家姑娘，你們還會這麼冷血？
湯佐也聽了也久久不語，從張長順副縣長一說許濤的家庭背景，他就明白了，這件事其實並不簡單，官場，說得簡單點，就是一張無形的網，每個人都在網上，如果你想表現得特立獨行些，那你就會被排斥出這張網，幹什麼都不會有人支援，在官場，人脈很重要，沒有人脈，就算你是全縣一把手，一樣也玩不轉。
沉默了半晌，湯佐語氣清冷的道：“我不管，我不容許有任何潛在的東西，威脅到我家人的安全，這個人，必須嚴懲，誰攔著，我跟誰幹！大不了把他全家在官位上人都擼下來。”
張縣長心中有點顫抖，隨後想了一下說：“你先別衝動，佐佐，我知道你孝順，保護自家人心切，但這件事你還真的按照程式走，由你出面總是不合適的，而且今天你的人當眾行兇，給那小子打的不輕吧，聽說斷了一條胳膊，小腿也骨折了？我已經聽說檢察院那邊在查你了，雖然動不了你，但麻煩總是少不了的。”
“查我？”湯佐冷笑著說：“我就怕他們不來呢？查吧，別把自己查進去才好。”
“哈哈哈。”張長順忽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你小子，你知道你現在圈子裡有個什麼外號嗎？”
“什麼外號？”湯佐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名頭居然會傳遍整個雪原縣官場。
“貪官殺手，哈哈哈哈，有意思吧，從去年冬天到現在，因你落馬的官員最高從縣委副書記，最低到派出所的民警，已經有十幾個栽在你手裡了吧？那群人，哪個屁股又是乾淨的了。”張長順似乎有些興奮過頭，說話也忘記收斂，關鍵是在湯佐這種精明到一定程度的人跟前，他覺得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的必要。縣委副書記硬不硬？還不是被這小子連面都沒出就給弄下去了。
“這還真是個黑色幽默。”湯佐在電話這頭聳聳肩，自嘲的笑笑：“那張伯伯，你給個意見吧？”
“嗯，你最好能找到那個受害女孩的家屬，然後在學校這邊讓校方找出那些曾經被許濤敲詐過的同學，這種事兒越多，對咱們越有利，到時候用不著往他頭上扣屎盆子，也夠他喝一壺的了。”張長順接著說道：“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找到那女孩的家屬，讓他們拋除顧慮，重新起訴許濤，其實我想只要你找他們，他們一定會願意配合的，這件事發生也還不到一年，傷痛應該還很深刻，想想他們今年春天跪在縣政府大門口那一幕，唉……”
“我明白，不過，不是說那女孩家搬走了？”湯佐皺著眉頭：“您知道地址？”
“我這裡有，等會我找出來打給你，你最好儘快辦，這件事越快越好，當心點，對方家採取極端措施。”張長順想著，又叮囑湯佐一句。
湯佐這孩子，透過幾次接觸，張長順開始越來越喜歡他，雖說有個官吏殺手的惡名，但見平時生活中的湯佐，真不是個張揚的孩子，換做一般人，哪怕是個成年人，作出這麼大的成績，那還不得飛揚跋扈啊，可這孩子基本上不會出現在鏡頭前，每次都把他四大爺推出來，用心良苦的讓他這個縣長都不忍心不提拔湯國棟。
片刻之後，張長順的電話打過來，讓湯佐記下了那個名叫蘇豔的女孩家的新地址，原來搬到了江城市郊區的一個農村。
湯佐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算太遠。
第二天湯佐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就帶著一名鄉里派出所的人出發了，如果他自己去的話，恐怕對方是不會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的。
那名民警看起來比湯佐還激動，今年二十多歲，叫方正，人也長的方方正正的，正是熱血正濃的年紀，一路上滔滔不絕的跟湯佐講了不少關於許濤的事情。
湯佐這才知道，原來還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比如說，在性侵蘇豔之前，就有過幾次強姦未遂的記錄，王所長正秘密的聯絡那些學生家長，希望他們能站出來舉證。
不過方正自己也說，希望不大，畢竟現在農村人講究這個，一旦被傳出去，會抬不起頭的。
湯佐心裡發誓，不把這個許濤這人渣弄到再也不能翻身，自己就算白重生這一回。 媽的，就是老子現在這個身份不怎麼好，你說說擱在那邊直接砍了他人頭落地多方便。唉，不知道為啥我在這邊總歸沒有那個那裡殺伐果斷。而且是時代不允許阿！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