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佐一臉不爽的出了州牧府,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陶謙給他的錢只有五百金。
五百金就想拿來修建堡壘、組建勁旅?
簡直是痴心妄想。
只這一瞬間,湯佐的心境一落千丈,原先的那股子神氣勁蕩然無存,換來的則是一臉的憂鬱。
徐盛看出了湯佐鬱悶的心情,但卻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跟在身後。
湯佐在前,徐盛在後,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湯大人請留步!”
突然,湯佐的背後傳來了一句嘹亮的喊聲,他回頭看了過去,但見治中從事王朗、別駕趙昱二人追了過來。
他拱手道:“二位大人,可有什麼事情嗎?”
王朗環視了一圈,見這裡地處鬧市,附近聲音噪雜,便對湯佐道:“湯大人,這裡人多嘴雜,不是說話之地,可否到舍下一敘?”
湯佐聽王朗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便點了點頭,拱手道:“那就打擾王大人了。”
話音一落,王朗、趙昱在前,湯佐、徐盛在後,四個人轉過幾條街,終於來到了一座宅院的門口。
王朗停在門前,對湯佐道:“湯大人,這就是寒舍,能有幸請來湯大人這樣的貴客光臨,倒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王大人說的是哪裡話,湯某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
“就算湯大人是個武夫,但在王某看來,也是個深諳兵法的武夫,而我徐州,正需要像湯大人這樣的武夫。湯大人,裡面請!”
王朗推開房門,站在門口,親自請湯佐進入家中。
湯佐抬起腿,跨入了王朗的家門,這才注意到,王朗的住處與尋常百姓家沒有什麼兩樣。
史書記載:王朗才智過人而豐麗博敞,但性格嚴謹慷慨,多立威儀,恭儉節約,就算因婚宴而受到的禮物也一無所受。常常譏笑世俗的那些有好施之名,但不體恤窮賤的人,所以經常用財物賙濟困急。由此可見王朗的確是一個以德立世、才器兼備,不肯媚俗求名的廉吏。
王朗早年師從太尉楊賜,博學多聞,校注儒家經典,很有名氣。因而被楊賜舉薦為郎中,並守任菑丘縣長。
後因楊賜逝世而棄官服喪,以後無論誰再舉薦他,都不再出仕。如果不是因為後來陶謙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他一家的性命,他才不願意出來做官呢。
湯佐、徐盛被王朗、趙昱請到客廳,四人分賓主而坐。
王朗又讓人奉上一壺好茶,斟滿之後,他端起茶杯,這才對湯佐說道:“湯大人,王某從不飲酒,所以還請海涵。今日王某以茶代酒,敬湯大人一杯。”
湯佐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溫文爾雅的道:“王大人請我來到這裡,應該不只是為了喝茶那麼簡單吧?”
“大人果然聰慧……”王朗哈哈大笑了起來,並對趙昱使了一個眼色。
趙昱會意,忙道:“其實,我們把大人叫來這裡,是有要事相商。”
“湯某洗耳恭聽。”湯佐道。
王朗道:“今日在州牧府中,陶使君的那一番話還請湯大人不要放在心上。畢竟這一段時間裡,徐州各個地方確實都在用錢。不過,就算再難,陶使君原本打算從府庫中撥出兩千金來,做為修建堡壘、組建勁旅的資金。但不知道陶使君從何聽來了糜竺資助張大人五千金的事情,頓時便生氣了。不過,陶使君所氣之人並非是湯大人,而是糜竺。”
“是不是因為糜竺給我的黃金太多了?”湯佐問道。
趙昱道:“正是。糜竺雖然是徐州首富,但為人樂善好施,經常會拿出一些錢財用於資助陶使君。在我的印象當中,陶使君曾經在最困難的時候去求過糜竺一次,那時糜竺只給了陶使君五百金而已。可如今糜竺一揮手便給了湯大人五千金,這麼大的落差,放在誰心上,都會難受的。所以今日陶使君才會只給了湯大人五百金……”
王朗急忙插話道:“陶使君之所以這樣做,完全也是為大局著想。大人既然獲得了糜竺那麼多的資助,那麼陶使君就可以將原本用於修建堡壘、組建勁旅的錢財用在救濟難民的身上……所以請大人看在千千萬萬難民的份上,千萬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凡事以大局為重才是。”趙昱隨聲附和道。
湯佐聽王朗、趙昱二人一唱一和,非但解釋了陶使君為什麼要只給他五百金,又有勸慰的意思,似乎害怕他怨恨其陶謙來。
“兩位大人儘管放心,我絲毫沒有怨恨陶使君的意思。其實我這次到來,並非是為了要錢,與之相反,恰好是想告知陶使君,我有了糜竺的資助,不想再要那麼多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