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晚餐結束後,忍足說要留下幫忙,謙也、大石和本間三人便先行回去了。
藤堂夕夏倚靠在廚房水池邊的牆上,沉浸在酒精帶來的輕飄恍惚中。她看著進出廚房收拾碗筷的忍足,腦子裡回放起先前的對話,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
今天,忍足和本間喝得最多。
酒過三巡,本間姐姐本性畢露,丟擲許多超綱的問題。酒意上頭,藤堂夕夏體內那個口無遮攔的自己悄然蘇醒,用魔法打敗了魔法。
本間姐姐:“夕夏,你在歐洲待了那麼久,應該談過很多歐洲男生吧?”
藤堂夕夏搖搖頭:“倒是摸過不少。”
謙也和大石瞳孔地震,本間姐姐驚訝地張大嘴,笑得格外激動。
藤堂夕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句話有歧義,解釋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是理療師啊。”
摸人,是她工作的一環。
本間姐姐又問:“那你覺得,他們怎麼樣啊?”
藤堂夕夏:“挺好啊。”
本間姐姐:“我是說,‘那’——方面。”
謙也和大石剛端起水杯,聽到這話紛紛被嗆到,連忙齊聲制止本間繼續說下去。
藤堂夕夏看了看笑得曖昧的本間,不自覺地想起自己那位行事不羈的海王閨蜜——山崎喬伊,以及她給自己科普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識”。
於是,她回以一笑,大方道:“私聊。”
男生們目瞪口呆,本間則尖叫著抱住了她。
客人走後,地爐熄滅,空氣的溫度降了些。藤堂夕夏收回思緒,用腦袋輕敲身後的牆面。
她都在說些什麼呀......
好輕浮。
誒?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說她輕浮來著?
算了,輕浮就輕浮吧。
胡思亂想間,忍足已經收拾好碗筷,洗了手,站定在她面前。
“謝謝你,忍足君。”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今天,他們幾個聊得熱火朝天,忍足只是在一旁沉默地斟酒。
四目相對,她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但決定不去理會,打算起身送客。
然而,他堵住了她的去路。
兩人僵持之際,忽然,他欺身過來,單手撐住牆面,將她困於牆壁與他身軀之間的方寸之地,居高臨下地注視她。她整個人被他的陰影籠罩。成熟男人的氣息混著酒氣,噴灑在臉上,她的心髒被攫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夕夏,在我心裡,螢火蟲的季節沒有過去。”他抿唇沉默片刻,接著說,“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見你。”
他目光灼灼,說了他們相識以來最為直白的話語。她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隱隱的猜測與親耳聽到相比,沖擊力截然不同。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胸腔被震得發痛。
他們離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空氣滾燙,她的腦袋卻在眩暈中漸漸冷卻。早晨那一瞬間的困惑、割裂與憤怒,在此刻捲土重來。
“忍足君,我不明白。”
她忍受著因距離過近而産生的戰慄感,逼迫自己抬頭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