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沒有說話,她倒不是信奉什麼家醜不可外揚,只是剁了屑爹的四肢圈禁起來的事,怎麼好隨隨便便外傳。
她和角落站著的雙胞胎妹妹默契地對視一眼,後者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在口袋裡按下了緊急聯系鍵,禪院鬱彌只要不處於特殊情況,現在一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伏黑甚爾也不是完全愚蠢,他立刻就反應過來真希的意思,臉上浮現出些許驚異,心中還有點好笑。
或許,禪院扇這種人註定就是要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淪為被近親動手的下場。
“要做家主確實需要更多的素質,”伏黑甚爾想起直毘人那隻老狐貍,“但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永遠無法統領一個咒術師家族。”
眨眼之間,全力爆發的伏黑甚爾已經出現在了禪院真希的身後,輕松寫意地抓住真希的肩膀,另一隻手搶走咒具,然後用剛搶來的武器把少女給砸到客廳的另一頭。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咒具,有些懷念,而後下一秒就是折斷它,雙手各持有一截斷體。
伏黑甚爾看向禪院真希,風輕雲淡道:“好的咒具確實有用,但一味地藉助這種低階的咒具來增強自己的實力發揮,反而會讓你自己的身體素質受到侷限。”
說話間,兩截斷裂的咒具被同時甩向對面,一左一右卡著真希的身體兩側插入牆體。
真希卻無暇為自己的避開而感到僥幸,她下一個動作仍舊是雙手交叉抵在身前,因為緊隨其後的是伏黑甚爾高速襲來的一記猛踹。
咔擦——!
米花街五番地的街道上,一聲巨響之後,某一條路邊的建築驟然裂開一道牆體,轟然落於地面。
對面波洛咖啡店裡頭的客人都忍不住向外張望,還有好幾個人從咖啡店裡沖出來準備看個究竟,為首的人裡就有安室透,他清楚地看見有一道人影一同掉落。
他知道這是禪院鬱彌的居住點,最近也似乎有兩個奇怪的家夥住了進來,但是安室透正代表日本公安和禪院鬱彌達成了合作,尚且處於蜜月期,自然不會特別有事沒事地去多關注一樣。
然而就是這麼沒在意,對方的家就少了一面牆?!
安室透沖得最前面,從牆體的碎塊之間,有一個灰撲撲的少女掙紮著爬出來。
從對方不自然垂落的雙手,以及嘴角滲出的血絲可以看出,受傷不輕。
而且安室透印象很深,這是禪院鬱彌的親妹妹。
可以說,跟日本公安的重點保護物件畫上了等號。
金發店員緊張地詢問:“是有敵人嗎?”
他雖然現在沒有隨身攜帶熱武器,但是波洛咖啡店的吧臺有經過小小的改造,雖說不能徒手拿出一個火箭筒,但找出幾把手槍還是可以的。
子彈對於咒術師而言,應該還是有用的吧。
除非敵人是自己也很難看見的咒靈!
“沒關系。”
有道熟悉的男聲從人群之外傳來,帶著些許不是熟人察覺不出的惱意,禪院鬱彌微微蹙眉,擠進人群中心:“大家散開吧,別聚集在這裡。”
“只不過是家裡瓦斯爆炸了而已。”
咒術師使用次數最多的藉口中,排行榜一的就是“瓦斯爆炸”。
在東京,瓦斯爆炸跟八個蛋預告函的次數幾乎不相上下。
真希一看見禪院鬱彌,頓時鬆了口氣,她咳了幾聲,急急忙忙道:“哥,家裡有個——”
禪院鬱彌點點頭:“我知道,等下讓真依陪你去看醫生。”
他們都清楚醫生指的是誰。
真依已經急急忙忙地沖下樓梯,幸好她探頭向外看了一眼,發現親哥已經出現在了真希身邊,才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從三樓往下跳。
看見真依沖過來的身形,禪院鬱彌安撫道:“沒事沒事,真依,就是家裡瓦斯爆炸了對嗎?你陪著姐姐去找硝子醫生治療,家裡的事我去處理。”
真依一咬牙,還是沒忍住:“哥,你快回去好好處理,那個瓦斯太過分了,你為什麼要包養這樣一個瓦斯啊?”
禪院鬱彌:?
瓦斯是我說的理由,你說的每個詞我也都認識,怎麼連到一塊就變成了我也搞不懂的處境?
真希以前祓除咒靈受過的傷都比現在要重,但自家親哥面前,有什麼不好添油加醋的,她也立刻補充道:“是啊,在家裡藏瓦斯也就算了,也不能痴迷到只有你能去看瓦斯的模樣啊,現在不就惹禍了嗎?”
不是,瓦斯那玩意兒不是無色無味的氣體麼?
噢噢,禪院鬱彌猛地反應過來,他抬手摁下自己額角的青筋,溫柔似水地咬牙切齒說道:“看來這瓦斯還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