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痛苦和落寞並非完全作假,讓旁聽的觀眾們,都有些於心不忍。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有些凝滯。
泉鏡花抱著自己的作業本,愣愣地聽著,她甚至聯想到了自己,如果沒有中島敦把她救出來,自己的未來是不是就會像這樣。
夏油傑則是保持眼觀鼻觀心的姿態,不予置評。
還活絡的就只有枷場姐妹,姐妹倆聊著今天的作業還是好難,在小聲商量要怎樣找夏油大人撒嬌,週末不想補課想出去玩!
這就讓貝爾摩德的真情流露顯得有那麼一丁點的...尷尬。
哦,還有一個人同樣在冷眼旁觀,甚至拿著繃帶漫不經心地給自己手腕上更換潔白的新繃帶。
禪院鬱彌並不為貝爾摩德的言辭所動,他只是公佈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處理方式:“既然你跟夏油學長已經商量好,透過自己所知的情報換取清醒的時間。”
“那麼,這條協議就暫且允許存在,只要你給出的情報質量及時、並且上乘,等到日本公安介入調查之後,就會讓你如常所願。”
黑發的咒術師與她直接對視,語氣非常平淡:“至於之後,我會消除你所有的記憶。”
記憶才是人格誕生的標杆,他所說的記憶並不是科學上催眠的一種,又或是利用什麼閃光順序記憶,更不會留下熟悉感和潛意識這種容易立fg的東西。
等到六七月份的梅雨季節,從人類對彼此的怨恨中誕生的真人出現之後,禪院鬱彌會想辦法把真人拿到手,然後用無為轉變的術式,改造琴酒和貝爾摩德的大腦。
從根本上抹消他們所有的記憶,讓兩張白紙重新被養育長大。
既然按照貝爾摩德所說,她是從小被組織養大,不得不成長到現在這個樣子的話,那就幹脆讓他們到正面的一方,重新成長起來吧。
除了禪院鬱彌自己之外,不會有任何日本公安相關的勢力瞭解他們二人的去向,不會有任何過往的事件參與者隱姓埋名而來。
他們不會再是琴酒與貝爾摩德,也不會再是黑澤陣和克裡斯.溫亞德。
聽到這個懲罰,貝爾摩德心中最先湧出的是對於記憶消失的一種惶恐。
只是細想之後,她又有那麼些許釋然。
比起死亡,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貝爾摩德憂愁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永久喪失記憶之後,現在的我也相當於死了吧,就連身體都回到了七歲。”
禪院鬱彌只是客觀地點評:“你可以這樣認為,畢竟單純地給予你們第二次重來的機會,對於其他被殺死的無辜者而言,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武裝偵探社裡的其他人也都說不出什麼反對的意見,細想之後,甚至覺得這樣的處理或許更為妥當。
讓被惡意指引的人重新回到分叉口上。
也許十幾年後還有機會,見識到這兩個有天賦的人成為警察or公安的模樣?
在不顯眼的角落裡,太宰治倚在牆邊,面露思索。
永久失去記憶,究竟算不算一種無痛的自殺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