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靜

“這個時候就算是我說我喜歡你，太宰你也不會相信的吧？”

哪怕是在被質問，山崎榮嘢的表情也沒有一絲慌亂，只是與他對視道：“安卡斯只是被意外牽扯進來的，而在能救他出去的情況下我當然選擇了他，哪怕是知道你可能會因此被處罰。”

“太宰啊，你不會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有多絕望，因為我知道何塞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就像是他也不會放過你一樣，死一個總比兩個要好，對嗎？”

“但是我也不想坐以待斃，把他送出去後我才可以開始動手，如果被他知道了我殺人的事情，那麼出來後我又要以何種身份活下去？正是因為抱著想要繼續以現在這個身份活下來的心，我才說出了情報，也才能在此時此刻以活著的狀態和你解釋著我的所作所為。”

山崎榮嘢低著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情緒淡得幾乎快要消失沒有，她說：“有一件事情我肯定沒有和你說過吧？我其實早就和安卡斯說過分手了。”

“只是他和以前的你一樣，不管我怎麼冷暴力也不肯放棄，最後只好約定了日期，到畢業後就算是結束了。”

“總不能讓他為了我丟了命……”她說。

一長串的解釋都在說著她為什麼會選擇‘背叛’他。

很有道理，她的出發點也是正確的，又或者說，她能活著在他面前說這些話都無一不說明瞭她的選擇是無比正確的。

只是太宰治接受不了山崎榮嘢選擇了安卡斯這一事。

他開始懷疑她只是因為想要活下去，所以這一年來才委曲求全地裝著喜歡自己的模樣。

“那麼現在，小榮嘢要怎麼處理他？”

“我欠他的這次都已經還了。”山崎榮嘢看著他茶色的眼睛，杏眼裡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哀意，“我只有你了，太宰。”

太宰治卻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是想以此判斷出她話裡的是真是假。

以往被人稱贊為天才的大腦此刻卻如何也猜不出來她真正的情感。

最後他選擇沉默，沒有回應她的話。

山崎榮嘢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抬起手想要觸碰他的手背，但卻被躲開。

這是太宰治三年以來第一次躲開她。

“太……”她剛開口卻被打斷。

“你先回去吧。”

山崎榮嘢睜大雙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宰治撇開目光，說：“暫時不想看到小榮嘢，讓我靜一靜吧。”

“……”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語氣回答，只是沉默許久後才緩慢起身，“好。”

山崎榮嘢收拾了自己的畫架和顏料，帶著東西離開病房。

太宰治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直到聽到關門聲才轉過頭。

他低頭看著白色的被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過長的劉海擋住視線，不斷交叉的發絲就像他此刻的思緒一般亂成了一鍋粥。

難道一開始就錯了嗎？

他和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