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山崎榮嘢這些天一直在練習水彩,建築和植物這兩樣練習得不錯,但大場景和人物卻始終達不到理想效果。
於是便一直拿著太宰治練手。
其實像他這樣長相端正的人畫起來特別容易,沒有奇形怪狀和不對稱的臉型,五官都在該在的位置,長得恰當好處。
可她就是怎麼也把握不住精髓,開始上第二層顏色時就會將畫麵糊住看起來髒髒的。
山崎榮嘢連續塗塗抹抹了一早上,頓感心累。
說實話挺無聊的,不能上網也不能和外界有交流,醒來是兩點一線,不是在酒店就是在醫院,一天下來也沒個活人搭話。
她錘著痠痛的腰站起身來,走到病床面前看了眼心電圖,和往常一樣平穩。
伸出手去,掐住太宰治臉,山崎榮嘢仔細觀察著他的膚色和投落在他臉上的陰影,思考著到底該怎麼上色好。
都要五月了,奈羅塞的天氣徹底轉熱,這人也不見醒來。
再等半個月,到那個時候就是極限,必須得跑了。
她的思維一向渙散,明明準備著繪畫的事情,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想著別的東西。
山崎榮嘢繼續捏著太宰治的臉,哪怕用了力氣也擠不出多少肉來,摸起來的觸感像是隻有堅硬的骨頭,要不是還有體溫,真會讓人懷疑他是一具骷髏。
她鬆了些力氣,怕給他弄出什麼好歹,但手依然搭在他臉上沒有離開。
手心底下的什麼動了動。
“?”山崎榮嘢疑惑地抬起手。
她的視線與另一雙茶色眼睛對視上。
山崎榮嘢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而後猛地反應過來太宰治醒了。
兩人對視許久,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按照這個劇情發展,山崎榮嘢合理懷疑他可能跟那種狗血劇一樣,出車禍失憶了。
不然怎麼沒反應。
然而,太宰治只是在緩著昏迷了一個月都沒有使用過的大腦,視線也對不上焦,喉嚨更是幹得要死跟有把火在燃燒似的,全身也沒有一絲力氣,使不上一點力。
“咳…咳咳咳咳!咳……”他剛張開嘴巴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山崎榮嘢也來不及接一杯新的水,將自己的水杯對到他的唇邊慢慢地喂給他。
太宰治就著喝了幾口,虛弱道:“多久了?”
她平靜地回答:“33天。”
聽到這個數字他瞳孔一縮。
山崎榮嘢在他問出口前開口:“中原中也來了,目前已經在收尾,沒出什麼大事情。”
“那你呢?”
太宰治不覺得何塞對自己下手後還會放過她。
她之前說的一旦他出事了,她也會被連累的話不是什麼玩笑。
“啊……”山崎榮嘢放下水杯,沒有情緒波動地說:“被綁架了十幾天,然後獲救了。”
她沒提中間都發生了什麼。
這些不用她說,只要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見面了,後者就會知道。
知道她最後是選擇了安卡斯,知道是她洩露了內部機密,知道是她殺了何塞。
山崎榮嘢按下床頭的緊急鈴,對著太宰治道:“先做個檢查吧,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