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
到達成都的酒店時已經是中午,現在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山崎榮嘢沒急著出去,待在酒店裡休息了一下午,直到天快黑了路燈都亮了,夜攤也都支起來了她才出門。
一進到夜市裡辛辣味撲面而來,周圍小攤的熱汽聚在身周,溫度不比中午那會而涼快多少。她買了碗涼粉邊走邊吃了起來,看到自己沒吃過的東西便會停下來排隊去買。
只是夜攤上的東西都是多油容易膩的吃食,山崎榮嘢買多了就沒吃完,扔了又捨不得,浪費食物畢竟不是個好習慣,她就全帶回酒店,等半夜餓了再吃。
最終,她看著一房間的食物陷入沉思。
還剩十個鮮花餅,目測三斤的桃子,一大堆小吃,這些東西堆滿了整張桌子。
這樣吃下去不會胖成球吧……山崎榮嘢終於擔心起了這個問題。
她剛回國的時候每天也是吃很多,但是做完手術後人又瘦了,就沒怎麼在意了,可以後她也沒什麼事情,這樣下去絕對會胖啊!
山崎榮嘢走到鏡子前,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身材,嗯……肚子是有點大––––––––因為剛吃完晚餐。
臉的話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大變化,天天看著還是那麼一張臉。
她湊近鏡子,視線來到胸口做手術留下的傷疤上,筆直的一條,兩側排列著整齊的白色針眼,不算難看,但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山崎榮嘢抬起手用食指指尖輕輕觸碰著還未好全的傷口,她想:不做醫美的話,估計要在身上留一輩子。
她下移了手,來到了左腹上側的一道刀疤上。
比起胸口的那一道,這個疤痕簡直不起眼,但是這兩道疤卻與同一個人息息相關。
你會愧疚嗎?
山崎榮嘢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裡反射出來的自己,她在想罪魁禍首現在是接受了她的‘死亡’覺得解脫,還是無所謂的已經回了日本。
至於什麼痛苦自責後悔不已?
嗤。
山崎榮嘢可沒有自戀到能讓太宰治那種人為自己痴迷成那樣。
他會愧疚?
真好笑。
山崎榮嘢拿起一旁的睡衣穿上,她看著鏡子裡毫無情緒的臉龐覺得無比陌生。
自己在氣什麼嗎?
不,她才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
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談何恨呢。
不要有不必要的情緒。山崎榮嘢如此提醒自己。
心平氣和,不驕不躁,這才是她該保持的––––––雖然從來沒有做到過。
山崎榮嘢早早地睡下了,明天還有很多安排,熬夜不太值得。
她準備去看大熊貓,倒不是什麼熊貓的痴迷愛好者,只是從來沒在現實裡見過,也從來沒有去過動物園,想去看看罷了。
話說回來,奈羅塞好像有海洋館的……她為什麼沒有去過??
算了,等回去找時間去看看。
山崎榮嘢記得自己小時候喜歡海豚,項鏈耳環都是銀色的海豚,只是後來回國之後再也沒機會去接觸到關於海豚的資訊了,就不再喜歡了。
她摸了摸早封閉了的耳洞。
她不適合戴耳環。
山崎榮嘢自小就覺得自己戴耳環不好看,所以對於保持耳洞這一件事情也沒在意過,反而因為耳洞的事情受了不少苦。
因為何女士和姐姐都有,為了彰顯她和她們都是母女,也有順從長輩總喜歡給女孩子打耳洞的想法,山崎榮嘢就去打了,第一次弄的時候痛得要死,一邊哭一邊忍著不敢動,後來又塞了,再打的時候她沒哭,忍住了,只是也沒好好保持住。
後來長大了,山崎榮嘢也不喜歡戴首飾了,就再也沒起過再去打耳洞的想法。
項鏈手鏈腳鏈什麼的都嫌累贅,近十年以來她都沒長久地戴過什麼首飾。
哦,前陣子還給自己買了一隻鐲子。
然而只是在買來的當天試戴了一下,它現在的處境是待在行李箱裡永不見天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從盒子裡出來。
等什麼時候要用上了再說吧。山崎榮嘢可不想天天帶一隻影響活動的鐲子。
值得一提的是,那條綠寶石手鏈現在還帶在她的左手腕上,從醫院出來後就再也沒摘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