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已修)
山崎榮嘢最後還是救了太宰治。
但別誤會,不是什麼聖母心發作,而是她不想成為跟他一樣的人。
那是對她所受到的教育、她的人格、她的道德的侮辱。
山崎榮嘢坐在原地,背靠那顆石頭休息著。
她不離開的原因有兩個。
一,她沒力氣。
二,她想當面對質。
和那種沒有任何價值、骯髒、連人都稱不上的東西,她想在今天就應該徹底了斷,不要把隱患留到嶄新的明年才對。
太宰治醒得很快,可能是有經驗的原因。
啊,沒死。
他坐起身來,撐著地面在想:在岸上的話,也就是說……
“小榮嘢,你力氣真大呢。”太宰治笑眯眯的,哪怕現在他的姿態狼狽,但魅力卻沒有減少絲毫。
比起他的笑臉,山崎榮嘢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也沒有生氣,只是就那麼盯著他,問:“我知道了什麼嗎?”
“沒有喔。”太宰治咳了幾聲,但笑容不變,“小榮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有做錯。”
“開心嗎?”她問。
“很開心,差點就能和小榮嘢死在一起,我很榮幸、很幸福呢。”太宰治學會了她的笑彎眼,“但是小榮嘢,不捨得我死去。”
不,你這種下賤的東西就不該存在。
你根本沒有活在這個世界的資格。
山崎榮嘢笑了,她笑出聲,笑到無法管控自己的笑容,她用手擋住臉,起身,慢慢朝著太宰治走近。
“你真是、優秀呢。”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撥皮拆骨,“太、宰、先、生!”
“這樣子被小榮嘢誇,我……”
“啪!!”山崎榮嘢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
用力到她的手都發麻,用力到她的指尖都在不停顫抖,用力到她也覺得痛。
“你告訴我你他媽到底在做什麼啊?!!”山崎榮嘢崩潰地揪著太宰治的頭發,使他被迫抬起頭,“是你他媽招惹我的!是你先喜歡我的!是你非要糾纏我的!!太宰治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啊!!!”
“別哭啊。”太宰治還在笑著,他轉過頭看著她,抬起自己纏著那根要人命的紅色緞帶的手,擦去她的眼淚,溫柔地說:“抱歉。”
“很有趣吧?每天看著我一點一點淪陷,看著我被你玩弄、戲弄,看著我自以為聰明、沾沾自喜掌握了主動權。”
“從一開始你就是裝的吧?”她右眼球裡布滿紅血絲,眼裡帶著滿是對他的恨意,“喜歡我?殺人無數的黑手黨喜歡我?看著一個異國女,在羅曼蒂克的歐洲為你淪陷,心裡是不是覺得好笑又得意極了,以後酒桌上會不會出現關於我的笑話?啊?”
“啊,曾經有個愚蠢的女孩,我隨便裝了幾個月她就真的信我喜歡她了,換來了大半年的取樂,真的是有趣極了,哦對了,那個蠢貨叫什麼來著?山崎榮嘢?”
她笑著問:“對嗎?”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我是真心……”
“都到這個地步還有必要裝嗎?”山崎榮嘢甩開他,嫌惡地擦手,“真惡心。”
“我居然把喜歡放到你這種生物身上,真是讓我覺得恥辱。”
「我就是喜歡到連遇見你都覺得是種幸運的地步了。」
半個月前的話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