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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這算怎麼回事

向三哥跟向三嫂一同來到應家小院,等候周員外派來接他們去周府的馬車,聶錦程依舊以小廝身份同行。

剛到周府外,門外張燈結綵,比過年還熱鬧,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都有,門口管家招呼著帶著請帖來吃宴席之人。

門外有幾人在擺弄花架子,這是周老太爺高價請來的手藝人,專門走鄉竄戶靠表演迎子求福的節目,最令人矚目就是那個紙紮的送子觀音像,寓意多子多孫多福多壽。

家僕引導他們來到後廚,這裡分為兩個廚間,其中有一個比較顯眼的廚間,明顯這個帳篷廚間是臨時支起來的,大家都在納悶何必多此一舉弄個帳篷,一行人剛走過去,聶錦程拿起食材,卻被旁邊一人制止。

“別亂動,你們的位置僅限於那個帳篷,還有,帳篷旁邊的食材才是你們的專屬食材,別瞎了眼亂摸。”這傢伙一臉陰陽怪氣,不屑一顧盯著他們。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採蘭忍不住對這人爆了粗口。

大家夥兒定睛一看,這才注意到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稀稀拉拉放著幾小筐食材,都是一些青菜蘿蔔之類,根本做不出什麼好菜,雞鴨魚肉海鮮跟部分稀有食材全在大桌上,倒成了別人的專屬菜品。

這算怎麼回事,既然周員外親自邀請應采薇來掌勺,為何又故意弄這種食材來搪塞,縱使大廚也難為無米之炊吧,莫不是他想看應家笑話,還是另有深意,何況剛才自打進周府,就沒有看到周員外本人前來吩咐一二。大家都在納悶,向三嫂氣喘吁吁跑過來,道出實情。

三嫂親姐姐就在周府裡做活,聽說原本週員外安排好請應家掌勺,可是周老太爺瞧不上一年輕丫頭,專門託人去靖安縣找到望梅閣的大廚,請他來做主廚。周員外拗不過老太爺,不好意思出來跟他們解釋。

“估計老太爺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才故意整這麼一出。”

“有這麼辦事的嗎?活見鬼,走吧,別待在這裡尋晦氣了。”

“等一下!”

聶錦程叫住大家,走到那幾筐食材面前,思索一番,然後又把向三哥叫到身前,跟他耳語幾句。

“我們還是留下做菜吧!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不見得這種普通食材就做不出一番滋味。”

就這點青菜蘿蔔也能做出千滋百味,就算廚藝再好也不可能把菜做出肉味,採蘭想上去跟聶公子言語幾句,被二姐拉住,既然聶公子選擇留下來,想必就是要拿出看家本領。

不過這位望梅閣的金大廚的確不簡單,聲名赫赫的柯掌櫃在他面前也蓋不住他的風頭,聽說前幾日,他們在一起切磋廚藝,金大廚硬是跟兩位有廚神稱號之人平分秋色。雖然不是正式鬥廚,但事實擺在這裡,足以證明他的功底多紮實,周老太爺請他來也不無道理。

向三嫂越說,採蘭越沒脾氣,她時不時盯著聶公子,可他還是一臉鎮定自若,鐵了心要留下來跟這位金大廚鬥廚,在旁人看來,比賽勝負顯而易見。

金大廚在三四位徒弟簇擁下進入後廚,沒想到這些人不僅沒走,還開始著手準備做菜,金大廚走上前去,站在采薇面前,反唇相譏:

“小姑娘,你就是那位新晉廚賓吧,你以為贏了柯藍清就能在我面前拿糖了,現在我就教你怎麼做人。”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教我做人。”采薇終於霸氣了一回,只要聶公子在她身邊,她就有無限滿滿信心。

“哎喲喂!還自詡大廚,用上好食材跟我們青菜蘿蔔比做廚,還舔著臉教別人做人,這德行也是沒誰了!”

採蘭在懟人方面一向一針見血,不過這真是事實,要傳出去,恐怕被人笑話他以這種方式欺負廚賓,以後在飲食界怎麼有臉混下去。採蘭丫頭這一頓炮轟,讓金大廚青筋暴起,手下人想要對採蘭丫頭動手,被及時制止。

“若是有一天,大家都知道金大廚是靠耍手段才榮登廚尊寶座,豈不是令天下人笑掉大牙。”

“你!好,為了公平競爭,這些食材你可以隨意使用,我們就來一場公平之戰,讓你心服口服。”

金大廚示意,這些上好菜品,他們也可以任意挑選,既然小姑娘口出狂言,他們就各自拿出真本事來,輸的一方,永遠退出飲食界。

這個賭注有點大,採蘭看了聶公子一眼,他小幅度點頭,讓採蘭滿口應答下來,能夠在跟廚神手裡平分秋色的大廚退出飲食界,對提升采薇名氣又是一針強心劑。

“我家主人說了,不會拿你一點食材,我們有自備。”

之前聶錦程就料到肯定會走到這一步,就算採蘭不說,他也會用激將法逼金大廚做出在食材方面讓步的條件,他剛才就是跟向三哥交代,購買他需要的一些必備食材。

話音剛落,向三哥就揹著一筐食材進入後廚,就是普通的肉類,跟一些仙貝跟清水魚蝦。

賓客陸陸續續來到周府,頗有喜慶的意思,周家也準備了一點歌舞戲劇表演供大家欣賞,相對於歌舞而言,一眾大老爺們更多還是在討論宴席。

應家跟金大廚一起做廚也不是什麼秘密,鄉民們討論應家上次鬥廚贏了柯掌櫃,廚藝自然沒得說,前兩天那頓鄉宴就是最好的證明,有人也認為應家在金大廚面前根本掀不起大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員外一直心中有愧,沒臉見采薇,便差來家僕,把一錠銀子交到他手裡,讓他帶給應小姐,當做是一點補償。

可家僕告知,應家小姐根本就沒有離開,好像還在後廚跟金大廚槓上了,說要來一場比試,若是誰輸了,就永遠退出飲食界。

“幾小筐青菜蘿蔔,也敢做如此賭注。”

食材配備周員外心知肚明,采薇丫頭廚藝他見識過,這不是一碼事,現在也顧不得什麼見面不見面,他讓家僕去後廚傳話,不要拿前途開玩笑,若是真因為他丟了廚藝這碗飯,他擔待不起。

家僕去到後廚很快就折身回來,應家態度很堅決,不管有太多困難,他們都不會放棄,就算退出飲食界,也不會對周員外有怨恨,所有後果均由自己承擔。

就刀功而言,金大廚的確名不虛傳,配得上靖安縣準廚神稱號,手下徒弟一個個也身手不賴,打下手幹淨利落。

采薇這邊分工也明確,聶錦程負責食材搭配,配製佐料,三嫂負責清洗菜品,採蘭跟向三哥負責切菜,采薇掌勺。

周員外跑到後廚,躲在一邊偷看,想知道應小姐用什麼方式跟金大廚爭,若是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好及時站出來制止,不管是誰退出飲食界都是一種損失,畢竟眼下這種情況是他造成,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撕破臉皮。

現在看來,應家的劣勢應該在於食材,稀有食材完全在金大廚手裡,稀有食材是提升菜品的必要條件,不過應家丫頭手藝,在鄉宴上他就見識過,那桌子菜好像也沒有多名貴,大多數都是月亮灣常見的,家家戶戶都有,想必他們之間的勝負點在烹飪上。

興許是周老太爺也知道應家留下來做廚,讓下人帶給他們一句話,今日來的有達官貴人,名仕鄉紳,還有普通百姓,他們就負責給百姓做菜就好,他不想因為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壞了周家名聲。

“什麼意思!”

採蘭一聽,當場臉色鐵青,這周老太爺太為老不尊,一直都在使絆子,不過既然聶公子這麼執著留下來,那就好好發揮,打他的臉,其實她心裡挺沒底,不過看到大家都在埋頭幹活,她也不好意思繼續鬧小孩子脾氣。

旁邊的金大廚得知訊息,滿臉堆笑,一臉橫肉甚是得意,在他認知裡,應家丫頭哪裡是他對手,留在這裡不過是強撐臉面罷了,沒有高人指點,憑她的三腳貓功夫,只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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