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遵從本心,那我就聽你的。”祝微塵臉上終於浮現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這筆錢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拿去吧。”
貝箏的視線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只見桌上的那張紙是一張支票,而上面那串驚人的數字,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轉頭看向沈雲澤,他顯然也對這個數字頗為驚訝。
“祝小姐。”沈雲澤微微皺眉,遲遲不伸手去接這張支票:“您提供的金額,確定沒有問題嗎?”
雖然他們找到了祝微塵,可說到底,這張支票還是需要賀頤同意的。這樣大的金額,怎麼想,賀頤都會拒絕吧?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祝微塵並沒有因為他的懷疑而不滿,平靜地說:“放心,賀頤不會拒絕你。”
貝箏拿著那張支票,雖然它現在沒有簽字還只是一張廢紙,但她卻還是感覺自己的雙手在劇烈地顫抖著。
抬眼看向祝微塵,她感覺難以將自己的聲音控制得平穩:“祝小姐,我能問一下您答應我們的原因嗎?”
“原因嗎?”祝微塵看向貝箏,忽然就笑了,眼裡有些喜歡,有些懊悔,似乎又有些羨慕:“貝小姐,我喜歡你的作品很久了。你看,這些都是你的作品。”
貝箏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屋子角落的書架上,全都是精美的首飾和工藝品。而那些作品,貝箏一眼就認出了,全都是她自己的作品,甚至連她第一次參加發布會時的青澀之作都有。
“祝小姐,僅僅這樣一個理由,恐怕不足以讓您這樣做吧。”沈雲澤沉聲道。他不覺得祝微塵會僅僅因為喜歡貝箏的作品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拿出這樣一大筆錢。
“其實,我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祝微塵的臉頰微微泛紅:“老實說,我希望賀頤大大地出血一把——如果你們能打敗他,讓他抄底失敗,一分錢都拿不回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貝箏和沈雲澤對視了一眼,都對這對夫妻別樣的情趣很是哭笑不得。不過,他們吵架好像也並不壞,如果不是這樣,雲夢也不可能拿到這樣一大筆錢。
“謝謝您的幫助。”貝箏拿起支票放進口袋裡,感激地看向祝微塵。
祝微塵笑了笑,就送他們離開了。
離開見山公館,貝箏回頭望著那間隱藏在小山深處的小房子,很有些感嘆。
“想什麼呢。”沈雲澤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說。
貝箏推開他的手,表情很是嚴肅:“你說,賀頤真的會簽字嗎?”
沈雲澤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會的。”
既然祝微塵如此篤定,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比起祝微塵的淡定,賀頤這邊的脾氣,顯然要暴躁許多。
賀頤不明所以地從沈雲澤手中接過支票,剛掃了一眼,就抬眼看了過來,眸光冷得像冰:“沈雲澤,你膽子不小。”
沈雲澤輕聲說:“賀總,無奈之舉,請您見諒。”
賀頤輕罵了一聲,眼神冷的恨不得將沈雲澤殺死,可手中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筆呢?”
貝箏趕忙忙不疊地把筆遞到他手中。
賀頤冷哼了一下,拿起筆刷刷地在支票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雲澤狗腿地將支票拿回來,認真地檢查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口袋裡,還不忘對賀頤來一句:“謝謝賀總幫助雲夢渡過難關。”
賀頤看著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氣的肺都要炸了,卻偏偏是夫人要求的,根本不能拿他怎樣。
賀頤的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示意他們看過來。
“沈雲澤,你倒是大膽。”賀頤狠狠地說著,幾乎要把牙咬碎了:“招惹了我夫人,真不怕這錢拿著睡不著嗎?”
沈雲澤訕笑著看著他,說出的話卻怎麼看都是應付:“賀總,如果您有什麼條件盡管提。”
盡管提?賀頤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他怎麼原來就沒看出,這個沈雲澤這麼虛偽呢?他去找祝微塵,就是為了什麼條件都不付出吧?那現在又說這些,是在裝什麼呢?
賀頤不耐煩地沖他們揮了揮手,大有一副趕客的姿態:“快滾吧。沒有條件,就當我做善事,為自己積德了。”
貝箏和沈雲澤笑了笑,一溜煙地跑了。
站在賀頤家大門口,貝箏和沈雲澤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下去。
“成功了!”貝箏笑著看向沈雲澤,在他的手上重重地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