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貝箏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的大腦飛速旋轉著,仔細思考著賀頤的意思。
他是想要自己提供些什麼嗎?是要錢?要設計、還是別的什麼?貝箏越想越迷糊,她直覺這個“誠意”必然要謹慎說出,可卻依舊毫無思路。
“賀總,貝小姐不參與公司管理,還是我來和您談吧。”沈雲澤輕輕將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平靜道:“您應該知道,雲夢與啟頌素為競爭對手。如果您願意對雲夢稍加照顧,我願意盡我所能,滿足您提出的要求。”
賀頤既然邀請他們前來,必然早就有了想要的東西。所謂的詢問貝箏,只不過是擺出一個“我並不是故意為難你們”的姿態罷了。其實最終的條件,還是要以他提出的來定奪。
賀頤的眸子在二人之間逡巡,直到看到貝箏覺得自己都要流下冷汗了,他才收回了視線。
“既然沈總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賀頤臉上終於露出了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可說出的話,卻並不那麼客氣:“我要雲夢10的股權。沈總,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吧?”
10的股權,從任何角度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在企業中,重大股權變動警示線為5,當股權變動超過這個數時,需要披露股權變動書。
而賀頤一開口就要求10。
這個數目,雖然在公司中並不能佔據絕對控制權,但也代表著他有權在公司決策中行使自己的決策、監督權了。
果然,沈雲澤在聽到這個數字時,臉上的笑驟然僵住了。
他正了正色,沉聲道:“賀總,雲夢珠寶市值300億,您要求10的股權,我實在勉強。”
賀頤顯然不這樣想,他沖沈雲澤擺了擺手,很是不以為然:“沈總,市值這種東西,聽聽就算了。”
沈雲澤的眸光沉了沉,沒有繼續答話。
賀頤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卻並不急著跟沈雲澤談條件話,只是繼續放出他的籌碼。
“你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吧?”他看著沈雲澤,自信滿滿地說:“別說在江城,即使在全國來看,能一下撥給你10個億流動資金的,也只有我。”
“你簽下轉讓書,我立刻將錢達到你的賬戶裡,絕不拖延。”
沈雲澤低垂著頭,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仔細地思索著。
10的股權?沈雲澤不急,坐在一旁的貝箏倒是先急了。
雖然她不懂這個數字到底能對公司帶來多大的影響,可但從賀頤和沈雲澤的神色中,她就可以看出,這一定是一筆頗為不對等的買賣。
所謂的談判,難道不是要彼此互相交流,互相協商,再最終以一個合適的價格達成協議嗎?她怎麼想都覺得,賀頤一來就說要10的股權,未免也太過獅子大開口了。
“賀總,您能否通融通融?”貝箏不知道該怎麼勸賀頤,只好打起了感情牌:“您看,都是做生意嘛,您以後有什麼需要的還可以找我們幫忙......”
“打住。”賀頤用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貝箏這副“道德綁架”很是不屑。
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貝箏,就好像在嘲笑她一樣:“貝小姐,我不覺得你有什麼能幫到我的。”
想要說出口的話被嗆在喉嚨,貝箏有些尷尬,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面。她真的想要幫到他們,可她從來都不是管理人才,又的確不懂這些金融之類的話。
擔憂的情緒在心中越積越多,她不禁轉頭看向沈雲澤,為他的孤軍奮戰緊張無比。
“你怎麼能保證,你能幫到雲夢?”沈雲澤微微抬眼看向賀頤,眸光中滿是懷疑。
賀頤問道:“什麼?”
“你恐怕也答應了紀頌今吧。”沈雲澤冷聲道:“我不敢保證,你不會同時在啟頌和雲夢之間周旋。”
賀頤先是愣了一瞬,繼而笑了。
眸光在貝箏和沈雲澤之間來回掃了好幾眼,他才看著沈雲澤陰沉的臉,調侃道:“雲澤啊,你恐怕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吧。”
沈雲澤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賀頤緩緩起身,懶洋洋地舒展了舒展身體,讓整個人都更加放鬆了起來。
他站在貝箏與沈雲澤面前,居高臨下地瞥看著他們,臉上的笑意落在二人眼中,卻是十足的憐憫。
“不要這麼悲觀。雲夢有我在,未必是壞事。”
賀頤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拂袖而去。
“沈總,想好了就來找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