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亂
謝淡月一來到包間,就看到了王總。
“王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內的人,只見人並不多,卻都是清一色的老股東。
“謝小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王總見她來,終於不再剋制自己的情緒,顫抖著說:“請你勸勸紀總吧,我們知道他只聽你的。”
作為公司的老員工,他們沒有辦法眼看著總裁往坑裡跳。哪怕因此而觸碰到了紀頌今的黴頭,他們也必須去阻止。
股東大會已經透過了決議,紀頌今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那麼唯一僅剩的辦法,就是找人勸勸紀頌今懸崖勒馬了。
而這個人選,只能是謝淡月。
讓我勸勸紀頌今?謝淡月對他們的話很是意外,不禁皺起了眉頭:“王叔,我不懂您是什麼意思。”
她難道不知道這件事?王總愣了愣,卻還是繼續說:“謝小姐,紀總在股東大會上透過了動用集團資金的決議。”
動用集團資金?謝淡月愣了愣。
眼眸中暗潮翻湧,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著王總話語裡的意思。
啟頌最近並沒有什麼大專案。紀頌今為什麼要動用集團資金?難道是,他要啟動新專案?不行,還得再問問。
想到這兒,她再次抬眼看向王總,笑得溫和:“王叔,您說笑了。頌今既然這麼決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我看他是瘋了!”另一位股東氣的一掌拍在桌上,卻又看到王總警告的眼神,趕忙收起了憤怒的話語。
“謝小姐,我知道你一向不插手紀總的事情,可是,如果放任他這樣做,我們對不起公司的創始人啊。”王總一把抓住了謝淡月的手,顫抖著說。
“王叔,您慢慢說。”謝淡月將他扶回座位上,又掃視了一眼包廂內的眾人,安慰道:“如果頌今真的做的不對,我會勸他的。”
得到了她的定心丸,王總的心放了下來,這才開始把事情的始末緩緩道來。
謝淡月不動聲色地聽著股東們的描述,卻越聽越是心驚,甚至有一剎那,她感覺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努力維持的表情了。
紀頌今居然企圖用集團資金彌補啟頌珠寶的現金流。縱使對紀頌今很是瞭解,她也覺得他可能真的瘋了。
“王叔,您確定沒有開玩笑嗎?”她有些懷疑話他裡的真實性。
“誒呀,我們幹嘛騙你啊,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一位股東抱怨著:“當初老紀退休的時候,我就覺得讓小紀總直接管理不合適。他才幾歲,毛娃娃一個,懂什麼啊?現在你看,果然開始胡鬧了。”
王總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亂說話。那位股東看到謝淡月思索的眼神,頓時噤聲。
“我都知道了。”謝淡月聽著他憤怒的話,卻好像並不在意一樣,依舊沒有什麼情緒:“王叔,頌今管理了公司這麼多年,他既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王總顯然沒有想到謝淡月會說出這樣的話。謝淡月明擺著幫親不幫理,他一時有些無措了。
他看著謝淡月平靜的臉,對她的回答很是失望:“他現在已經不顧集團的安危了。小謝,你在公司這麼多年,怎麼能說出他有道理的話?”
謝淡月的眼眸沉了沉。
她如今剛剛回到公司,還沒有摸清啟頌現在的底細。況且,她能回來工作,也是因為利用了紀頌今對她的心軟——他當時有多不情願,她看得真切。
跟股東們的寒暄,只是應付而已。紀頌今既然選擇隱瞞了她,那她就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安心做一個公司裡的吉祥物。
他本就對她心存懷疑,她才不會為了讓幾個老股東安心下來,就做出徹底斷了他的“心軟”的事情。
“您過慮了。”謝淡月看著王總顫抖的嘴唇,柔聲安慰他:“頌今不會害公司的。集團資金充足,就算他拿一部分出去,也最多損失一筆錢而已。”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王總失望地看著謝淡月,感覺最後一線希望,也斷掉了。
“謝謝各位叔叔邀請,我就先回去了。”謝淡月並不想再多停留,鞠了躬便離開了,絲毫不在意她身後的一眾失望的眼神。
比起應付股東,眼下,她更在意紀頌今突然召開的會議。
要不是股東們的臨時邀請她,她根本不會知道紀頌今居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定。
只是,他為什麼沒有告訴她?謝淡月的眉頭越皺越緊,她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那就是,紀頌今開始防著她了。
要去找他試探試探嗎?謝淡月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