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木桶原理,軍隊的移動速度和軍隊中最慢的單位一致,那麼按照一般軍隊中最慢的民夫速度,就算六七里每小時,充其量也就一天四十里就到達極限了。再考慮到古時候人的營養不良,身高有限,步子相對小,七減八除的,多兵種的混成軍隊一天能走四十多公里都應該是精銳了。
按照李南對宋軍的瞭解,就算是种師道率領的軍隊,如果沒有任何輜重的話,每天最多也就行進六十里。而李綱的禁軍和另一路兵馬估計速度都達不到四十里,簡單的說帝國軍現在還有四天四夜的時間可以轉移。
帝國軍目前在黃河南岸的浚州紮營,宋軍分別由西、南、東三面包圍過來,看起來除了渡河北上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退路。
李南喚來眾將,大家圍在地圖前籌謀片刻,目光都鎖定在東方。
帝國遠征軍現在彈藥稀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跟西方而來的种師道十萬精銳交戰,趁著南方李綱率領數量不明的禁軍還未達到之前,向東方行軍。
雖然向東而行,也有極大可能跟東路宋軍交戰,但相比於西軍第一名將种師道和大名鼎鼎的李綱,李南更願意跟這支隊伍碰撞一下。
就在大宋君臣上下一心,調動了所有軍隊忙著殲滅來自中華帝國的遠征軍時,太原攻防戰還在持續。
自從得知金國分兵兩路南下之後,負責河東、河北地區的軍方第一人,太監童貫就直接跑了,藉口是回京面聖相商對策。
上司童貫帶著他的親軍勝捷軍跑了,可是太原城的知府張孝純沒跑,一路勢如破竹的金朝西路軍攻破石嶺關,前鋒已進抵太原城下,自此一場持續良久的太原包圍戰拉開了序幕。
張孝純父子堅守太遠,而麟府折可求、鄜延路的劉光世等部以共計四萬人的兵力救援太原。
折可求可不是一般人,他乃西北名將折克行之。從唐初至北宋末年,數百年間,折氏家族“獨據府州,控扼西北,中國賴之”。而後世聞名的楊家將佘太君的孃家,其實就是這個折家。
宋朝河東路有三個州即府州、麟州、豐州,是民族雜居之地,其中以党項族為主。
從宋時開始,宋朝便對該地區實行特殊政策,因俗為治,任用當地土豪或少數民族酋領為知州或蕃官,加以羈縻,使其互相牽制,從而鞏固邊防安定秩序。
“御戎不勤遠略,夏州李彝興、河西折御勳與朔方之軍,皆因其酋豪,許以世襲,由是邊圍無事。”簡單的來說,豐州王家,麟州楊家和府州折家,就是割據一方的豪強家族。
後來,夏州李繼遷反宋,其子李元昊建立夏國脫離了大宋。
宋國見到夏州李家行事後,連忙對位於河東前沿地區的麟、府、豐三州調整統治政策,進一步加強對地方土豪勢力的拉攏。但豐州後來被西夏所陷,王氏便不再世襲,而麟州楊氏也只襲封了三代而已,唯獨府州的折氏一直世襲軍權。
折家在府州就是藩鎮一般,這對於時刻提防著不要重蹈晚唐藩鎮之禍的宋朝來說,的確是個例外。
宋朝讓折家世襲軍權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其在此長期抗擊西夏。府州東瀕黃河,西北臨草原大漠,南瞰河西諸州,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折氏家族也的確不負朝廷重望,數代與西夏作戰,前後達百餘年,立下了累累戰功,而西夏騎兵始終未能東逾黃河。正因為如此,西夏對摺氏家族可謂恨之入骨。
折可求率兩萬援兵,“自府州涉大河”,經岢嵐州至天門關,發現有金兵在此據守,於是轉道走松子嶺,來到太原西南的交城駐紮。
而劉光世領兵從鄜延出發,一路向東北方向的太原開進,在交城與折可求相會,分別駐防。
劉光世在北伐遼國之時,因為攻取燕京之戰中曾違反軍紀,未能及時到達燕京城下接應郭藥師,致使已先攻入燕京城內的宋軍失援而大敗,他因此受到降官處分。後來,他在平定河北起義軍張迪之戰中立功,又恢復領承宣使,升任鄜延路馬步軍副總管。
在交城之汾河北岸,宋軍與金軍展開大戰。“自早至日中,勝負相償,而我師等各據地分,守至日中,金人兵忽自可求寨後開生山而出,劫其家計寨,劉光世望風而奔,可求乃潰,羅稱、韓權死於陣,自是河外兵將十喪七八。”
這場戰役,宋軍損失一萬多人,而金軍在此以逸待勞,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