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封後
落月山莊內，袁罡滿面愁容站在一幅畫面前，良久，他才轉身問道“你說，這副畫會不會也是假的？”
聞人鋮走上前端詳片刻，只吐出兩個字“真的。”
“真的？這就好這就好。”他喜出望外，趕緊將畫收好交給身邊的人“好生保管著，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兩人踱步到前廳花園，坐著喝了些茶。
“你今日來，定是有事要問老夫，說吧。”
聞人鋮放下茶杯“皇上近日的舉動，袁老爺怎麼看？”
“看來，大興的百年之期絕非空穴來風，他是怕了吧。老夫先前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尚在考慮，我想知道此事，跟逢緣有何關系。”
袁罡看看他，“都說了痴情不得好下場，你偏是不聽，徐家那丫頭，老夫也見到過，到底是有哪裡好，讓你一個丞相跟丟了魂一樣。”
徐逢緣語氣平淡“她和袁老爺一樣，於我有恩，我也心儀她。”
“罷了罷了，你們這些情情愛愛的事老夫不懂。男子漢要有一番作為，整天事事圍著女子轉如何是好。不過你既然問起此事，老夫倒也不妨告訴你。”
袁罡捏著手裡的玉把件，起身走到一邊。
“史書記載，當年有四大家族曾助先皇奪得天下，可惜後來都銷聲匿跡。”
“此事，逢緣有提過。”
“這丫頭知道的還不少。這四大家族，是無極之地莫家，南部風家，三合門，還有便是如今都不知底細的關外商賈。
聞人鋮有些不解“既然是富可敵國的商賈，為何會不知姓什麼。”
袁罡低頭沒說話，只是捏了捏手裡的玉把件，“這件事往後老夫自會告訴你。至於你說的跟徐家那丫頭的關系，老夫猜的沒錯的話，風家，是想著藉此，讓徐逢緣成為大興之主。”
“什麼！為何要牽連到逢緣。”聞人鋮有些坐不住，真要是這樣的話，無疑就是讓徐逢緣成為大興的叛賊。
“老夫也覺得徐家那丫頭成不了，因此才想著讓你出來。若是你能按照我們的計劃走，一切順利的話，興許能斷了風家的念頭。”
他沒回答，為何一定要有一個人，去替代白家掌管大興天下。
“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為白家的人已經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當初他們為了天下，忘恩負義，屠殺忠良，後又兄弟手足相殘，這等事提起便讓人不恥，看看眼下，大興又是何等光景。難不成要等著當年的事再出現嗎。聞人鋮，老夫知道你本意其實並不在此，可你有能力有謀略，重要的是，你痴情。老夫相信你會為了徐家那個丫頭做出選擇。好了，老夫該說的也都說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沒猜錯的話，風家，莫家都在著手準備了，說不準過幾天，白帝就會開始懷疑了。”
聞人鋮的手微微顫抖著，一到冬天便是這樣，這次更甚，他甚至都握不住杯子“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選她，大興興亡與她何幹。”
“因為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年犧牲巨大換來的天下，最後誰又得到了什麼，如果帝王都不可信，還能相信誰。”
“選逢緣，因為她是史官？”
“不錯。身為史官，她定能如實記載大興興衰，有功有過皆會留名。”
“荒謬，將天下重擔壓在一個女子肩上，豈是大丈夫所為。”
袁罡笑了笑，似有些無奈“天下動蕩，人人若是隻想著自己的生前事，倒是能快活幾十年，可你我，皆不是這種人。風家，莫家也不是那種人，我想，徐大人，也不會是貪圖自己享樂的人。這場動蕩，再所難免。不是我們，也會是其他人。聞人鋮，你我皆身在其中，已經是局中棋子，往後每一步，由不得你我。”
聞人鋮沒再多說，當初他想到徐逢緣接任史官一職會有很多波折，只是沒想到竟有人想利用她去對抗白帝。今後，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危險重重。
長久地沉默之後，他下定了決心“袁老爺說的是，聞人鋮應下了，但我只請您答應一件事，無論往後發生什麼事，幫我保住她。”
袁罡點點頭“老夫對徐老大人滿心敬佩，他的孩子老夫自是不會虧待。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步走出去，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沒有便沒有吧，我聞人鋮享受許久榮華富貴，也沒什麼貪戀的，現如今唯有她，是我珍視之人。”
說罷，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後，風一刀從屋內走出來，看著聞人鋮的背影“袁老爺覺著他真的就可以做到嗎？方才也說了，我們風家的兩位長輩，都是選擇了徐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