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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就是李清海的課,他照常拿著教案走進教室裡,把教案往桌上一放,巨大的響聲吵醒了大部分趴在桌上睡覺的同學。
“一大早就睡覺!你們來了學校到底是來幹嘛的!”
於執打著大大的哈欠,他在上課鈴響的時候就被許荊叫醒了,他現在回歸正常生活,許荊沒理由慣著他。
李清海穿著白襯衫和黑褲子,平頭大臉,頂著個啤酒肚,已然中年男人的態樣,他又重複了幾遍課堂上不準睡覺的規矩,沒多廢話就開始上課,“五蟬兒去辦公室拿一下作業。”
教室裡沒人應。
“老師!”常七飆欻一下從座位上站起,急的身後的凳子摔倒在地,“五蟬兒一大早就沒來!”
“……沒來?”李清海翻書的動作放慢,“她今天請假了嗎?”
“沒,沒有。”這是副班長的聲音。
原本低頭看書的許荊聽到這話,頭緩緩抬了起來,她看到李清海的表情僵在那裡。
這時,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李清海邊掏手機邊走向教室外面,“你們先自習。”
許荊的目光隨過去,透過玻璃,李清海揹著她面向欄杆外的風景,接通了電話,諦聽了一會電話後,就匆匆地走了。
許荊久久地盯著窗外,之所以回過神來,是因為於執正拿筆戳她。
黑色自動筆筆頭一下一下地撞,筆尖一下冒出頭一下又消失不見。
他看到許荊看著他,兩人視線交彙的那刻,於執停下了手中的幼稚。
許荊臉上是個問號。
“嗯……你幫我看看這題?”不知道為什麼,他手忙腳亂的,把書推過去的時候,險些把許荊的文具撞掉。
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接住,許荊的手慢一步,握在他的手背上。
她看一眼遞過來的題目,目光就像雕塑般凝結住,稍後,她目不轉睛地問於執,“你確定嗎?我們還沒學到這裡。”
“哦……是嗎?”於執撓了撓頭,他俯身仔細看了看,又往前翻幾頁,點了點一道滿是紅色筆記的選擇題,“我剛剛看錯了,是這題,這題我不會。”
許荊身軀沒動,雙手依然曲駐在桌上,只有眼睛在動,她掃了掃題目,又掃眼於執,“這題之前講過了。”
“……那我之前沒聽懂。”
許荊察覺到他的反常,直接問他,“你是有什麼想跟說我嗎?”
於執怔了一秒,但很快臉上又恢複笑意,“我想虛心請教啊,再教我一遍嘛。”
面對他略帶撒嬌意味的話,許荊是雷打不動的冷靜,她沒有繼續追問,她相信於執自有分寸。
於是她又耐心細節地給於執講了一遍。
遠在一萬米外,有一幢高大威嚴的建築,樓頂赫然刻著“江東市人民政府”幾個大字。
聚焦在保安亭外,一個少女落魄地站在那,高馬尾胡亂,垂著頭,手裡攥著一個黃棕色的信封。
李清海趕到時,五蟬兒滿臉淚痕,他看著她這狼狽的模樣,還來不及說什麼,五蟬兒的父母也趕來了,五母被嚇出了淚水,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