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手臂從被子裡探出來,在床頭摸索了一陣後,抓住了打破清晨寂靜的鬧鐘。
按下開關,喧囂停止,室內重新歸於平靜,修長的手無力地掛在鬧鐘上緩了一會兒後,慢慢縮回了蓬鬆的被子裡。
幾分鐘後,白色的被子上方探出了個淩亂的紅腦袋。
被子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拱起,裡面的人慢慢坐了起來,動作停止後豎起的被子抵不住重力滑落,露出一片滑如凝脂的美背。
深紅色的柔順長發大部分掉落在肩前,只餘少部分蜿蜒著垂在後背,鮮明色差的對比下,白的晃眼的肌膚越發有種玉一般的潤亮。
只不過那白玉不是純粹的白,點點紅痕像冬日的梅一樣綻於其上,深淺不一,零散著幾乎遍佈整個線條柔嫵的背部區域,蔓延往下深入到了掉落在腰間的被子裡。
“哎喲……”
花瓣一樣豔紅的唇間溢位一聲苦了吧唧的低吟,原本清潤的聲音有些沙啞,也不知是因為清晨的睏倦還是昨天的“辛勞”。
淩瀨白動作遲緩地把手繞到身後捏了兩下腰,不知道第幾次反省自己當初為什麼找了個運動員。
——簡直是找罪受。
適應了一下被窩外的溫度後,她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然後撩起某人疊好在床邊的家居服隨意套上,打著哈欠慢吞吞地走向了洗漱間。
冰涼的水撲到臉上,被睡意縈繞的神經在溫差的刺激下飛快蘇醒了過來,再抬頭時紅眸已經恢複清明。
淩瀨白照了照鏡子,左右轉了轉腦袋。
“啊啊……那小子……”
她看著左耳側後位置的一個紅痕皺眉喃喃:“都說了看得見的地方不能留印子了……頭發放下來應該能遮住吧?”
一向落落大方的浪漫之花難得要為了遮遮掩掩而煩惱。
自從越過了最後那條線,淩瀨白發現她家曾經清純可愛(?)受不住撩的小男友隱隱有跑偏的趨勢。
說的矯情一點,就是從好欺負的綿羊變成了好欺負的狼。
哦。
好欺負這點設定可能都要不保。
要說以前綠間被她惹毛了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頂多炸兩下,再不濟多麼麼麼一會兒也馬上就能哄好,她安撫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而現在……
他似乎領悟到了要教訓一個嘴皮子很6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給她開口的機會。
淩瀨白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果然不能讓男人太早開葷。
特別是對方正處在精力旺盛年齡段的時候。
親密接觸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正無窮,羞澀窘迫什麼的在生理刺激沖上腦的時候足以讓某人將之拋至腦後,穩穩鎮壓住一向老謀深算滑不溜丟的淩瀨·老司機·白,然後讓她事前沒機會說話事後說不出話來。
在絕對的強勢面前,181的智商目前並沒有什麼用。
多麼痛的領悟。可惜遲了。
兩人“深入交流”的次數其實並不算多。一方面是因為雙方都不是重欲的型別,另一方面是因為非作死情況下淩瀨白不樂意的話綠間基本上都會遵循她的意願。
耳鬢廝磨這種事,果然還是要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水到渠成的才好。
兩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剛才也說了,遵循意願,那是在非作死情況下。
而淩瀨白有個特點:老實認錯,死性不改。
綠間真太郎現在覺得,以前從青峰那裡聽來的曾以為一文不值的葷話裡還是有那麼一兩條是具有可取價值的。
——比如讓她下不了床什麼的。
雖然還沒誇張到那份上,不過每次“懲罰”後看著某人縱有伶牙俐齒也沒力氣說話的憋屈模樣,綠間感到十分神清氣爽。
嗯……這是他難得在對方沒有刻意屈服的情況下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