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別扭的兄弟二)
家強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或許他是想找尋一個安靜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音樂,還有默默地懷念哥哥。
年輕時的爭吵總免不了驚天動地,好似要講所有惡語說盡,才算解氣,可心裡分明千不甘萬不願。
那些始終擁護beyond四位一體的樂迷們,開始了長久的重組盼望,期待著家強和阿pau兩個固執的最佳損友能放下過往隔閡,重拾兄弟之情,哪怕不為beyond,只為家駒。
老人常常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總要向前看。
可舒慕始終覺得,幾十年情誼,若是隻得了這樣一個潦草的結局,實在配不上當年一起走過的那些歲月。
又是一個六月天,為了和粉絲錯開時間,世榮和舒慕特意起了個大早,相伴去將軍澳看望家駒。
他們蹲下身清理周邊遺留下的煙灰和雜物,之後一起上香,無言地凝視著墓碑上的依舊年輕的家駒。
過了好一陣兒,世榮才開口:“我收到政府通知,二樓後座被列入拆遷範圍內。”
快60的世榮依然保養得很好,或許是一直信佛的緣故,整個人散發著親和的氣息,現在的他仍然積極活躍在樂壇上,玩喜歡的音樂,前段時間還獲得了音樂終身成就獎。
舒慕腦子發懵,這個訊息始料未及:“二樓後座要拆了?!”
“嗯。”世榮點了點頭,並告訴她自己做出的一個決定:“所以這期間,我準備開放二樓後座,喜歡beyond的粉絲可以去參觀。”
舒慕:“倒是很有意義的活動,你們的粉絲肯定興奮死了,畢竟二樓後座是你們音樂理想開始的地方,是你們幾個好兄弟一起打天下的地方。”
世榮深吸一口氣,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說:“走吧,一會兒來看家駒的粉絲就要到了。”
“嗯。”
兩人並排走著,舒慕低頭看著腳下的臺階,在心裡反複想了許久,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阿榮。”
“嗯?”
“你說,他會來嗎?”
世榮腳步一頓,旋即明白舒慕所指:“我希望他來,但就要帶家強他自己的想法了。”
和舒慕在墓園分別後,世榮獨自去了趟二樓後座,多年前北上定居之後,他來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可現在,他想在這多坐一會兒。
世榮從抽屜裡拿出那張已經簽上自己名字的拆遷同意書,他捏著那張薄薄的紙,二樓後座就要拆了,屬於beyond、屬於他們四個最後的回憶就要沒了,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轉了無數圈。
最終,他拿出手機,把拆遷同意書拍照發在了置頂的微信群聊名“永遠四位一體的beyond”之中。
“噔!”
仍在香港居住的阿pau此時正在自己的錄音室給吉他調弦,聽到手機聲響,隨手拿起開啟一看,螢幕上的訊息,當下讓他怔愣住了。
而在大洋彼岸的家強正抱著吉他,教兒子怎樣彈唱《再見理想》,突如其來的振動聲,讓他的動作一頓。
懂事的兒子給他拿來手機,家強慈父般和藹的沖他笑了笑,讓他自己去玩,隨後開啟螢幕亮光,笑容在這刻瞬間停滯。
“二樓後座……”他輕輕喚出年輕時天天掛在嘴邊的名字,一時思緒萬千。
那晚,家強錄音室裡的燈亮了好久好久,他坐在椅子上,一直拿著那張四人年少時合影的相框,回憶著只屬於他們四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