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夜幕低垂,一輛紅色保時捷劃破寂靜,疾馳而去。
溫暮盈手肘抵著車窗,指尖在螢幕上亂飛,給裴亦琛發去一條,【馬上到。】
“他就這麼答應了?這安排,他沒意見?”宋垚單手操縱方向盤,目光在她身上一掠而過。
溫暮盈又給韓雪兒發了條訊息,頭也不抬,“有什麼不同意的?說好了不公開,自然得裝不認識。”
腦海裡,昨晚的對話片段閃過。
為防萬一,她特意提醒裴亦琛今天兩人分開行動。
她與宋垚同行,裴亦琛自行安排,並且反複強調,宴會上必須形同陌路。
彼時,裴亦琛剛洗漱完,走出浴室就聽見這句,眉心不自覺蹙起,“非要這麼折騰?說句話都不行?”
溫暮盈盤腿坐在床上,抬眸看他,“倒不是我折騰,換別人無所謂,可誰讓你是裴亦琛?你那不近女色的名聲在外,突然破功,不得把人嚇死?”
裴亦琛掀開被子躺下,側身支頭,“暮暮就不怕有別的女人靠近我?心懷不軌?”
而溫暮盈神情淡漠,提醒他某段不堪回首的過去,“裴總怕是忘了,第一次見面,您可是對我這個女人,直接來了個反手擒拿。我還怕有人靠近你?我擔心的是人家能不能承受得住。”
裴亦琛聞言輕笑,嘴角微彎,“這麼說,暮暮是承認,當時心懷不軌?”
溫暮盈睨他,“不是我,是藝術讓我的相機想對你心懷不軌,你當時只是個取景工具。”
“……”
保時捷滑進韓宅,穩穩停下。
宋垚蹬掉平底鞋,從後備箱摸出一雙細高跟,換上時忍不住抱怨,“哪個缺德鬼發明的這玩意兒,純粹折磨人。”
溫暮盈攏了攏大衣,看著她笑,“你哪像個藝術世家的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田徑隊的。”
宋家算不上真正的豪門,但在溫暮盈眼裡,卻是另一種豪門。
祖上是宮廷畫師,世代浸染丹青翰墨。
宋垚的父母在圈子裡也小有名氣,一個畫畫,一個玩陶。
偏偏宋垚大學選了影視錄音,估計是年少輕狂,一時興起。
後來發現扛著話筒杆比扛水泥還累,這才轉了行。
至於為什麼選建築設計,有次她不吃不喝熬了整夜,拼了個巴黎聖母院的模型出來,不但沒覺得累,反而成就感爆棚。
“你埋汰誰呢?”宋垚忍不住嗆她,“誰能比得過你?當初那副張牙舞爪的勁兒,誰敢信你是個會撫琴作畫的資深淑女?”
這事兒宋垚能唸叨三天三夜。
最初,她也著了溫暮盈的道,被那副乖乖女的表象騙去。
直到入住寢室的第三天,溫暮盈被窩裡一聲鏗鏘有力的“臥槽這男主什麼逼.眼光”,震得她半天沒回過神。
後來,為了給同寢的姐妹出頭,溫暮盈下了晚自習,殺到食堂,面無表情,大步流星,一把將飯扣在了渣男頭上。
對溫暮盈的性子略知一二後,她對這女人的認知再次被重新整理。
大一下學期基礎樂理課,樂理老師彈錯個音,死不承認還強詞奪理。
溫暮盈沒忍,開口提醒。
年輕的樂理老師臉皮薄,惱羞成怒,“這位同學既然說有問題,不如你來給大家重新演奏一遍。”
本以為會讓人知難而退,誰知她面不改色,起身坐到鋼琴前,行雲流水般彈完。
宋垚覺得這女人簡直是個怪物。
徹底服氣的,是有次午休,她無意撞見溫暮盈用一根自動鉛筆,臨摹《教父》的經典鏡頭,光影精準,分毫不差。
溫暮盈惆悵地嘆了口氣,“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步入社會,壓抑太久,都沒機會痛快一回。”
宋垚輕嗤,“怎麼沒機會?你家那位還不夠你發揮?”
溫暮盈來氣,“我也不是不敢,關鍵是實力懸殊,先天條件不允許啊!不然我早把他摁地上摩擦了八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