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流逝,陳焉的血液卻也如同時間一般漸漸溜走。
黑夜愈發深沉,陳焉心中只盼望著李肅或者賈詡會發現自己不在軍中,出來尋找自己。可是他自己也明白,這個機會,並不很大。
李儒如同一隻老貓,死死的盯著陳焉這隻老鼠。此時的老鼠顯然瀕臨死亡,老貓還想再玩上一會。
陳焉只覺得背後溼噠噠黏糊糊一片,可見流出的血液已經慢慢開始凝固,之後新的血液再從傷口中流出,這種感覺令他很不舒服,也令他很害怕。
畢竟他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而在來到東漢末年之前,他在現代社會幾乎連磕破皮、崴傷腳都會大呼小叫不已。
如今他身上的傷口,卻已經嚴重到可能致命!
陳焉和李儒相隔不過十步,兩人面對面站著,圍繞著中心某個圓點不停地轉動。李儒在尋找陳焉精神渙散的一刻出手結果了他,而陳焉則尋找李儒懈怠的機會企圖反敗為勝。
剛剛激烈的搏鬥轉眼變成慘烈的消耗戰,在這場戰爭中先放棄希望的那一方便會敗得一敗塗地。
便在這時,忽然不遠處驚飛起了一隻野鳥,這鳥怪叫著騰空而起,令陳焉嚇了一跳。
可惜陳焉便是如此,缺乏臨敵對陣的驚訝,這麼一個小小的驚嚇,足以毀掉他這場戰鬥苦心經營的優勢。
因為李儒就沒有被這隻野鳥影響,在陳焉走神的一瞬間,李儒飛身而起,軟劍抖動,光華灑滿,正向著陳焉刺來!
當陳焉回過神的時候,李儒一經欺身而上了。
陳焉心中叫糟,再也來不及阻攔,一時間渾身真氣四散而出,激發了周圍空氣流動,但與此同時,陳焉胸口空門大開。
李儒的軟劍毫不猶豫地向著陳焉的胸口刺去,只要刺穿了胸口,陳焉縱使是妖魔轉世恐怕也難逃一死了!
陳焉來不及阻攔,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一時間心灰意冷,雙眼中竟流下淚來,大張著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李儒則興奮不已,縱聲嘶吼道:“太師,我替您報仇了!”
話音未落,那軟劍劃開了陳焉胸前軟甲,之後忽然“叮”的一聲,似乎刺在了石頭上!
陳焉只覺得胸口一窒,劍氣襲來,但卻並未刺穿自己胸口,而後站立不穩,向後飛去,低頭再看的時候,只見胸口衣衫破損,微微露出了一件亮閃閃的暗紅色物什,正是那塊血色古玉!
“老夥計!我怎麼忘了你!”陳焉欣喜若狂,輕輕撫摸著那塊古玉,若不是它,此時的陳焉早就多了個透明窟窿了。
李儒自然想不透為何陳焉胸口竟然如同鐵石一般堅硬,當即軟劍一抖,繼續向著陳焉攻來,便在此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喝:“咄!”
這聲音雖不算嘹亮,但是卻有一股莫名的威嚴感覺,隨著這聲“咄”字出口,陳焉只覺得周圍的空間莫名震顫了一下,之後風聲四起,從四面八方向著李儒而去。
李儒聽到這聲輕喝,竟出人意料的收劍回救,之後雙腳開立,咬緊牙關,似乎在暗運真氣。
陳焉隨著那聲望去,只見剛才驚起一隻野鳥的地方站著個人,這人穿著一襲黑袍子,帶著帽子,看不清臉面,但身形卻消瘦的很。
陳焉目光如炬,看得出來這黑袍怪客一身氣勢便如同山嶽一般,可見他道學修為已經到達了極深的境地,不消說,如果李儒硬要和他交手的話,恐怕難逃一死。
但陳焉同時又深深納悶,這傢伙會是誰呢?這麼高深的造詣,絕非是無名之輩,但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又為何要出手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