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聽了這話,心中一喜,問道:“哦?陳老爺子有啥方法表忠心呢?”
陳珪當即答道:“這個簡單,咱們可以約定一個時候,我與犬子賺開城門,迎接陳大司馬進入濮陽城。”
糜芳冷笑一聲,故作不滿說道:“我們現在連黎陽還未攻破,如何能夠去濮陽?”
陳珪也是呵呵一笑,說道:“放心,黎陽城中的夏侯惇不過是紙老虎,現在卡上去還有些難度,但是一旦大司馬率兵攻打,他恐怕連三天也堅持不了。”
“當真如此?”
糜芳似乎對陳珪的說法並不滿意。
“當真如此,儘管放心,到時候你們到了濮陽,莫忘了跟我說一句,我定會在暗中為大司馬開啟勝利之門。”
陳珪悄聲說道。
糜芳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猛地翻身上馬,說道:“好的,陳老爺子,元龍,時候不早,我這便要回去向主公覆命,你們兩個離開濮陽城太久也是不好,曹孟德乃是多疑之人,切不可讓他產生懷疑,你們速速回去吧。”
陳珪和陳登沒想到糜芳還挺體貼,當即連連點頭。糜芳也不流連,一拍胯下戰馬,一溜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到糜芳走得遠了,陳登連忙低聲問道:“爹,咱們難道真的還要再投降?這一次就算咱們投降了陳焉,他當真能夠讓咱們回到徐州?”
陳珪似乎剛才和糜竺說話的時候費了太多的腦力,此時現出了一些疲態,他一雙眼睛微微閉上,深呼吸了一會兒,說道:“孩兒啊,你說曹操這傢伙,能不能熬過這一劫?”
陳登見陳珪不答反問,當即也不敢違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陳焉實力強勁,此時已經將曹操困在了濮陽,這一戰的結果,我覺得八成是曹操失敗。”
陳珪點了點頭,一雙眼睛仍然沒有睜開,說道:“你說得對啊,這曹操雖然是一世梟雄,可是此時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陳焉雖然年輕,這一次時機抓的很好,怕是可以一戰幹掉曹操了。”
陳登聽到這裡,眉頭一皺,問道:“那麼父親的意思,咱們真的應該投降陳焉?”
陳珪點頭說道:“當然如此,難道你還想要對曹操盡忠,把你的小命留在濮陽城嗎?你可別忘了,咱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老夫自從離開了徐州,往後這日日夜夜,就沒有一天不想著徐州……那裡才是咱們的家啊。”
陳登聽了這話,知道陳珪思鄉心切,畢竟他是自己的父親,無論自己有什麼異見,此時也只能打消了念頭了。
“好,既然如此,那孩兒便一心準備迎接陳大司馬了。可是陳大司馬真的會信任咱們父子嗎?他不會嫌棄咱們投降了曹操,害死了呂布嗎?”
“哼哼……”
聽到自己兒子這個問題的時候,陳珪似乎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的表情,而後繼續說道:“咱們若是忠於曹操,那麼定然是敗亡的下場,反倒是投降了陳焉,還有活命的希望。陳焉這人還算明於事理,我相信他不會這麼沒有容人之量的。”
“好吧。”
陳登只得贊同,而後舉目遠眺,望著無盡的夜空,目光深邃。
……
再說糜芳策馬向著陳焉軍營賓士,此時陳宮正在軍營之中等他。
不一會糜芳便已經到了營中,見到陳宮,他連忙從戰馬上翻身下來,拉著陳宮的手說道:“先生妙計,一切都與咱們演練的沒有任何差池。”
陳宮微微一笑,點頭說道:“那也是說明糜芳將軍舉措得當,日後若是陳氏父子投降,主公定會為你記上一大功。”
正說著,關羽從主帳之中踱步出來,他手上還拿著一卷《春秋》竹簡,顯然實在夜裡觀閱。關羽喜歡閱讀,實在是個好習慣,哪怕是在軍營之中,也從未放棄了這個好習慣。
“怎麼?子方,你勸說陳珪和陳登成功了?”關羽問道。
“不錯,雲長將軍,陳珪那老頭兒二話不說便決定投靠咱們了,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殺得曹操聞風喪膽。”
“哼哼,那兩個傢伙實在是令人不齒,頻繁倒戈,他們莫非連做人的底線都沒有?實在是我輩之恥,就算他們投降,我也羞於和他們共事!”
關羽素來是有節操的道德帝,在他心中,這些反覆無常的小人自然都是可惡的角色,想要關二爺和他們一起共事,那更是難上加難。
陳宮卻苦笑一聲,說道:“雲長將軍,人生在世,難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陳珪和陳登這兩個人雖然反覆無常,道德敗壞,但是他們畢竟都是徐州的名門望族,日後徐州的安定,還得靠這兩個人當地的家族勢力。咱們主公陳大司馬有容人之量,而且能夠知才善任,想必日後他們陳氏父子歸順之後,大司馬定會讓他們重回徐州……而劉皇叔此時又是徐州刺史……雲長將軍啊,看來日後你和他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一起共事呢。”
關羽聽了這話,雖然知道陳宮說的是事實,但是還是心中不爽,他哼了一聲,也不搭話,扭頭便回了軍帳之中。
糜芳望著關羽的背影,微微一笑,說道:“雲長將軍哪裡都好,就是一身的傲氣,他不喜歡的人,就是和他們站在一起都會覺得彆扭難受。”
陳宮微笑道:“不錯,雲長將軍愛憎分明,是個好漢子,如今能夠和雲長將軍一起殺敵,實在是件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