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本來是個明白事理的,但是如今曹操大軍壓境,糜竺掛念劉備的安危,倒有些失去了分寸,他一咬牙,說道:“不行,此時夏侯惇大軍已經來了,若是不能得到援兵,主公定會丟了小沛,性命難保,我定要試上一試!”
陳登一跺腳,說道:“哎呀!子仲,你乃是明理之人,為何如今這般頑固!臧霸對你恨之入骨,你若是此時知難而退,那麼臧霸興許還會率兵救援玄德公,你若是執迷不悟,那麼恐怕反而耽誤了救人啊!”
糜竺長嘆一聲,面目上的表情十分糾結,他仰天望地,咬牙切齒,說道:“夏侯惇已經來啦!夏侯惇已經來啦!若是我再回去換別人過來,玄德公仍是難逃劫數啊!”
陳登此時也是意識到了問題的眼中,他來回踱步,顯然也是心神不寧,糜竺考慮再三,猛地策馬上前道:“臧霸無非就是對我懷恨在心罷了,大不了我將這條命交給他,務必就要讓他救援我家主公!”
此言收吧,糜竺眼中露出剛毅,直接不顧陳登的阻攔,向著彭城而去。
陳登望著糜竺的背影,長嘆了一聲,說道:“子仲……劉備他當真值得你為他死嗎?”
……
便在此時,臧霸和陳珪兩人正坐在堂中議事,陳珪乃是一條老狐狸,在這徐州城中游刃有餘數十年,自然是功力深厚,沒過多久就已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的臧霸同意救援劉備,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是糜竺來求援。
兩人談的正火熱,忽然外面馬蹄聲傳來,之後隨從上前通報,說糜竺求見。
臧霸聽了這話,一下子便站起身來,兩眼之中露出了兇光,說道:“好啊好啊……我還想著這次便宜了糜竺,沒想到糜竺就這麼送上門來了!”
陳珪卻心中大驚,暗自盤算道:“看來這一次不僅僅劉備危險了,恐怕連糜竺的小命也要交代在這。”
臧霸那邊卻面露兇光,顯然是想要好好整治整治糜竺。
片刻之後,糜竺果然大步走來,他看見臧霸,臉上倒也沒什麼害怕或者愧疚的表情,只是十分淡然,盯著臧霸。
臧霸一聲冷笑,說道:“好個糜竺啊,沒想到這麼快咱們便又見面了。”
糜竺耳中聽見臧霸的挑釁,再也沒時間跟他計較,當即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伏地說道:“宣高,咱們乃是故人,雖然你恨我沒有推舉你做這徐州牧,但此時情況危急,玄德公正遭遇曹操大將夏侯惇,危在旦夕。小沛與徐州互為唇齒,希望你能看在大局的份上,幫幫玄德公。”
糜竺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大義凜然,就是坐在一旁的老狐狸陳珪也不禁動容。
想糜竺乃是堂堂徐州大戶豪門,平素在徐州都是翻雲覆雨的角色,他弟弟糜芳更是威震徐州的一員猛將,如今為了劉備,糜竺卻不惜在臧霸面前下跪相求,可見其高義。
臧霸望著糜竺,滿腦子卻只是自己本應該做到徐州牧的位置,而都是因為糜竺才落得如今下場。
臧霸出身太平教,在朝廷之中如此的出身其實十分禁忌,這也正是糜竺一直以來對他持有偏見的原因。
糜竺作為一方大戶氏族,本來出身就高,兩人之間階級矛盾十分明顯,也正是臧霸和糜竺矛盾的根源。
如今有了徐州作為導火索,兩人更是將長久以來的矛盾爆發了出來,如今兩人面對面相處,儼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