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十分憤怒,但是陳焉儘量在短時間內保持住了冷靜。當金烏西墜,明月東昇之時,陳焉已經圍著長安城,紮下了營寨。
轉眼就是春天,晚冬的寒月比起以往顯得更冷。月光緩慢地傾灑在四野,將站在莽野上的陳焉照得格外的冷。
陳焉此時仍未恢復過來,那一招“黃天降世,澤被蒼生”耗盡了他大多的氣力。此時北風呼嘯,陳焉都險些站不穩了。
陳焉負手站在軍帳之外,望著面前的茫茫荒野,以及遠處的長安城,幽幽的嘆了口氣。月光將陳焉的身影緩緩拉長……再拉長……
忽然一人問道:“怎麼了主公?有何心事?”
陳焉回頭望去,看到郭嘉忽然站在了自己的背後,陳焉又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出師不利,剛剛第一天還未過去,就已經死傷了這麼多兄弟,奉孝,對於攻下長安,你仍是抱有信心嗎?”
郭嘉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恐怕不只是我,徐榮將軍、黃忠將軍,哪怕是留守定遠石城的賈詡先生和楊奉統領,對主公也仍是很有信心。”
陳焉聽罷,心中不免有些感動。平心而論,自己真的不能算得上一個優秀的領袖。對李肅的盲目信任,害得自己失去先機,更是被呂布的伏兵暗算。而遭遇伏擊之後又意氣用事,擅自攻打高順,害得亂了陣型……這一切在陳焉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和深深的悔恨。
陳焉望著郭嘉,低聲說道:“奉孝,我害死了這麼多兄弟,又吃了這許多敗仗,你又如何會如此相信我呢?”
郭嘉微微一笑,忽然拍了拍陳焉的肩膀,說道:“主公,恕我無禮。咱倆年紀相仿,因此很多想法都是類似。我郭嘉走南闖北,見過不少英雄豪傑,但是像你這一般的人物,我卻從未見過。”
陳焉一愣,心中開始嘀咕起來:“我乃是從現代穿越回來,言行舉止自然會和古代人不太一樣,難道這些都被郭嘉看穿了嗎?”
只聽郭嘉繼續道:“主公的識人之明,英雄氣概,以及戰略眼光都遠不是我所見過的那些所謂的英雄豪傑能比得上的,我相信,有朝一日,主公定能成為縱橫寰宇的人中龍鳳。”
陳焉沒想到郭嘉竟然給了自己這麼高的評價,驚訝之餘心中也重新燃起了鬥志,他一雙眼睛終於開始重新燃起熊熊希望之後,望向郭嘉,問道:“奉孝,那咱們下一步該如何呢?”
郭嘉忽然詭秘一笑,說道:“主公,莫要忘了你辛辛苦苦造出來的大傢伙們!”
郭嘉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陳焉聽罷此話,向不遠處望去,只見陳焉的軍營中,並排擺著十個高大的東西,這些東西都用黑布蒙著,在黑夜中並未能看出到底是什麼。
當然,陳焉自己心中明白,這些東西就是攻破長安的關鍵,也是自己這些天來的心血所在。這些東西正是陳焉的“發明創造”,威力強悍的投石車:霹靂石車。
陳焉看著投石車,心中有了底氣,說道:“奉孝,看我明日戰場之上,為咱們死去的兄弟們復仇!”
郭嘉點頭說道:“祝主公明日旗開得勝!”
……
一夜短暫,轉眼過去。
此時的長安,呂布駐紮在城內,呂布的黨羽侯成和魏續則遠遠的駐紮在城外,以為掎角之勢,因此若是陳焉硬攻長安的話,極有可能被呂布包夾,首尾不得相顧。
但陳焉的優勢則在於兵力強盛,此時的陳焉軍隊不僅僅已經對長安行程了半包圍的陣勢,這包圍圈更是頗具厚度,惟獨將東面留出空子,好給呂布留一條生路。
正所謂窮寇莫追,這一個空子有兩點好處,一來可以誘惑呂布,讓他心中始終掛記著自己又這麼一條退路,免得到時候他若是無路可退,拿出背水一戰的氣勢,可就不好擊敗了。
而來也能夠增加自己包圍圈的厚度,否則若是以呂布騎兵的駭人威力,突圍也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籌劃,都是郭嘉的計謀。若不是郭嘉,從未打過攻城戰的陳焉當真會有些著急了。
朝陽在大地上灑滿了金黃色,陳焉經過一夜的調整,早已恢復了氣力,他一身銀甲,赤紅長袍,胯下一匹白馬,手持一柄鐵戟,威風凜凜,當先出戰。
左軍徐榮面色剛毅,陣容齊整,所列陣勢乃是徐榮最擅長的玄襄之陣,真是可攻可守,可進可退。
右軍乃是殺神黃忠所統領的騎兵部隊。因為遭遇埋伏,黃忠先前的部隊已經所剩不多,因此陳焉此次特地將越騎營的戰士們慷慨借給黃忠。黃忠武藝高強,在軍中自然是有相當高的威望,因此越騎營的弟兄們在黃忠手下仍是士氣高昂!
三軍列陣,緩緩行到了長安城下,陳焉望著長安城,運起渾身氣力,高聲喝罵道:“呂布小兒!你殘忍好殺,狼戾不仁,佔據著長安,卻藐視天子,實在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說到此處,三軍將士跟著陳焉一同呼喝道:“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喊聲響徹雲霄,直震得長安城在大地上不住的抖動。
陳焉領著眾人喊了許久,繼續喊道:“呂布!有種便出來和我決一死戰,若是沒種,乾脆穿上碎花裙子,找個男人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