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靈植在剛才被踩爛了，沾了泥土碎石，杜小乙依然捨不得扔掉。
“風吟草髒了就沒用了。”
杜小乙撿藥材的動作一僵。仰著頭看葉輕塵，“你知道風吟草？難道你是丹師？”
葉輕塵紅唇勾了勾，好笑道，“知道風吟草，也有可能是藥師。”
杜小乙沉默了須臾，“我覺得你像丹師。”
葉輕塵眉梢抬了抬，倒是來了興致，“哦？怎麼看出來的？”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你真的是丹師嗎？”
“你感覺很準。”算是承認了。
杜小乙吃了一驚，扶著受傷的腰站起來，痛的眉眼都擰在一起了，可偏偏看著葉輕塵的的眼睛裡洋溢著激動。
“你真的是丹師！”
“你不是杜家人嗎？杜家可是丹師世家。”至於得知她是丹師就這麼激動？
提到杜家，杜小乙的眸光黯淡了下去，“自從我爺爺五年前昏迷不醒之後，杜家的丹師都避著我。”
葉輕塵看著他，心中大抵也明白了，這少年不過是家族傾軋的犧牲品。
她不願去揭對方的傷疤，於是轉移了話題，“我看你買的這些靈植，是準備煉一品超然丹吧。”
“嗯。”
提到煉丹，杜小乙的眸光又變得璀璨起來。
“我在練習成丹，之前試了好多次都失敗了，看書上說超然丹比較好成丹，所以我就想要試試。”
葉輕塵不由想起曾經的自己，也為如何成丹苦惱。她算是幸運的，得前輩指點，方才醍醐灌頂。
“再過一個月，就是家族煉丹大比，我要是能取得前三名的成績，到時候就會有家族的丹師教導我煉丹了。”杜小乙的眼底充滿了期待。
“之前沒有嗎？”
杜小乙搖頭，“小時候爺爺會教我，可自從五年前他昏迷之後，就沒有人教我了，我只能自學了。”
“你喜歡煉丹嗎？”
“喜歡啊。聽爺爺說，爹爹是個十分厲害的煉丹師，雖然我沒有見過他，可是我的夢想就是成為我爹那樣厲害的煉丹師。他是我的榜樣。有朝一日，我要成為厲害的丹師，救醒我爺爺！”
“你叫杜小乙是嗎？”
“嗯，大小的小，甲乙丙丁的乙。我娘說了，乙不比甲鋒芒畢露，又差不到哪去，適合我這種出生，中規中矩一點才好。”
“我可以教你成丹。”
杜小乙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是說要教我成丹嗎？”
“嗯。”
杜小乙眨了眨眼睛，淚珠就滾了下來，順著面頰一直滴落到腳下的泥土裡。
“怎麼哭了？”
“你是第一個願意教我成丹的。”他也曾去請教過家族的長輩，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他們不教你，我教你。你若是想要成為偉大的丹師，救醒你爺爺，就要記住，你的出生不比任何人差！”
杜小乙張著嘴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很多年後，待杜小乙成了一名受人敬仰的煉丹大師之時，他依然清晰的記得這日的黃昏，黃昏下的少女。
是她，改變了他的人生。
待杜小乙回過神來，葉輕塵的身影已經走出了衚衕，空氣裡飄蕩著她的聲音。
“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聽風樓找我。我叫葉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