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以來,不他都將我當成他的孃親看待,對我頗為依賴。若神醫是我,恐怕也無法不動容。”
神醫未央淡淡一笑,“你錯了。我這人的人一向冷硬如鐵,那麼多人從雪山之下到了我面前,我都從可以當做沒有看到,見死不救。更何況是他呢?誰知道錯之前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他手上,以死謝罪,才是他該做的事吧?”
“殺害那些人,並不是出於他的本意,他根本就不想殺人,是那隻蠱蟲作祟。真正害死無辜的,是東方離,而非是景炎。”林雲染說得義正言辭。
“看你這樣子,這一次,你除了養噬心蠱之外,還打算要處理這件事?”神醫未央沒想到,她連離花教的事都敢管。
哪怕是這江湖上自詡正義的名門正派,都不敢對離花教怎麼樣。
她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竟然想要虎口拔牙。
若是被東方離抓到了,怕是連渣都不會剩。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林雲染沒有承認。
不是因為她沒有這想法,而是因為她這想法已經不能實現了。
如今她必須在距離神醫未央五百米的範圍內,要是神醫未央離開了,她就只能跟著離開,哪裡還能留下來和離花教過不去?
“這是一顆毒藥,可以讓他悄無聲息,毫無痛苦地死去。”神醫未央拿出一顆藥丸來,走幾步上前,將藥丸放在了林雲染的手上,“放到給他的食物裡,他就不會再是你的煩惱了。”
林雲染看著手中的藥丸,神色複雜。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他死的。縱然我沒有辦法將蠱蟲取出來,讓他恢復神智,我也不會輕易殺了他。說不定,我有辦法,能讓他控制住那隻蠱蟲。”林雲染將那顆藥丸扔到了地上。
神醫未央搖了搖頭,“這蠱蟲是取不出來的。一旦蠱蟲取出,他就會變成一個廢人。這和殺了他,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說的可是真的?”林雲染不相信。
“他的蠱蟲,在這裡。”神醫未央指了指景炎的眉心。
林雲染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蠱蟲竟然會在景炎的腦子裡。
如果是那樣,若是冒險將蠱蟲取出來,輕則成為廢人,重則……一命嗚呼吧?
“你若是執意要讓我將蠱蟲取出來,我也不介意。只是這和殺了他沒有兩樣,甚至更痛苦。”神醫未央說罷,再次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林雲染陷入了沉思,許久都沒有開口。
山洞裡一片寂靜,打破這沉默的,是景炎。
“孃親,我這裡還有一個野果子,你要不要吃?”他不知道剩下的人都在煩憂什麼,笑嘻嘻地拿了一個果子出來,放到了林雲染手上。
“景炎乖。”林雲染把果子放到嘴裡咬了一口,分明是甘甜的味道,她卻只覺得苦澀。
為什麼殺一個人如此容易,救一個人卻這麼難呢?
“孃親好了,是不是可以和景炎一起去抓兔子了?景炎想吃孃親烤的兔肉了。”景炎抓著她的衣袖,撒嬌地說道。
“好,等下就和你一起去。”林雲染能看到他眼底若隱若現的赤色光芒。
恐怕他不是想要吃兔肉,而是快要控制不住那隻作妖的蠱蟲了。
縱然救不了他,也要讓他多過幾天開心的日子。
待到他下次清醒的時候,一定要問一問,他還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