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活。”時煊眸光一暗,“而是為了……她的兒子。”
“兒子?”林雲染一驚,“前輩不是說,她的孩子已經……沒了嗎?”
“她摔落懸崖,拼死護住了肚子,卻傷及心脈,危在旦夕。用蠱蟲續命,也是她為了能將孩子生下來,所作出的決定。”時煊嘆了口氣,“孩子是生下來了,但受蠱毒影響,身子羸弱,只能養在漠北。”
“她的孩子,養在了離花教?”儘管時煊沒有說明,但那字裡行間的意思,她卻聽懂了。
冷煙的兒子,出生之後就因為蠱毒不得不養在離花教。
可那是什麼地方?
魔教。
一個孩子從小在那裡長大,會變成什麼樣子?
“只有那樣,離花教才願意為他解毒。不然,他出生不久就會夭折。再說,有伽藍護著,他不會有事。”時煊說道。
“伽藍?以年紀來算,伽藍那時候不過才幾歲吧?東方離都還是個孩子!”林雲染終於明白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在哪裡了!
“那時候,離花教還不是離花教,伽藍……不過是聖女的代稱,並非是名字。我說的伽藍,並非現在的伽藍,而是以前的聖女。離花教落入東方離手上的那一日,她就離開了。不過那個孩子,卻留在了那裡。”時煊解釋。
“難不成,那蠱毒這麼多年還沒有解開?縱然沒有解開,也能找個法子壓制住吧?扣著人……恐怕是另有所圖,對麼?”
冷煙活著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用孩子作為威脅她的武器,自然是最好用的。
想必這麼多年,冷煙一直都沒有閒著,暗地裡都在為離花教做事,只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平安無事。
而按著離花教行事的準則,那個孩子恐怕都不知道冷煙是他的孃親。
“離花教從來都不會做善事。若不是有所圖謀,又怎麼會將那個孩子留下?不過,他們也沒有太過為難冷煙,甚至還會讓冷煙和孩子相見。
林雲染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相比於神醫未央,我看離花教,倒是仁慈多了。”
“其實神醫未央不過是不想被人打擾罷了。可誰讓她醫術超絕,總有人想讓她救命,所以哪怕是雪山之巔,都要闖一闖。”
林雲染覺得,時煊這人,身為將軍,長期駐守邊關,對江湖之事未免也太瞭解了。
不過,他要不是江湖上的人,怎麼會救下冷煙,又怎麼會認識伽藍?
“那個被神醫未央帶到雪山之巔,冰封起來的,是桑家人。他手上還有我娘為他繡的荷包。”說到神醫未央,林雲染就想起了她愛到入骨,卻救不了的人。
“桑家人?難怪雪山之巔有那麼多機關!”時煊也曾去過雪山之巔,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竟然會是桑家人。
“這麼看,你對我娘也沒有那麼瞭解,竟然連桑家人的機關都看不出來。”林雲染說到這裡,才反應過來,“你去過雪山之巔?”
“我曾為給冷煙求藥去過一次。但神醫未央並沒有搭理我。甚至連見都不願意見。”
“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誰都猜不到。”林雲染聳了聳肩,將冷煙從凳子上扶起來,“前輩還是先換下這一身衣服吧。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不用擔心,我這身子,我知道。”冷菸嘴上這麼說,卻還是跟著她到了屏風後面。
“聽說,你過陣子要去漠北?”
林雲染手裡的衣服差點沒拿穩,“前輩怎麼會知道?”
“神醫未央給你的藥方上有一味藥,是噬心蠱,只有離花教有。只不過,那蠱蟲種下,可是噬心鑽骨之痛,你當真要那麼做?”冷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