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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 / 5)

對於他的這一小動作,閻申只當是沒有看到,隨後走到老羅頭的身旁,和搭檔小聲的商量道:“老羅,這人命關天,咱們還是速速回去稟告給老爺的好。”

老羅頭點了點頭。

見兩位捕役大人湊到了一起說起了悄悄話,石良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見此,閻申招呼他來到跟前,說道:“這事兒我們得回去稟告給縣老爺,還得你隨我們一起去面見老爺,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老爺面前說個清楚。”

聽了閻申的話,石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苦著一張臉求情道:“兩位官爺,你們要拉我去見官可以,但是在去之前能不能讓 我先回去跟家裡交代一聲,省得家人牽掛。”

兩個捕役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同意了。

見此,石良一下子就樂開了花,對著閻申和老羅頭是又作揖又打躬的,嘴裡感激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是在老羅頭的一聲催促裡,這才貓著腰轉身進了自家的屋門。

雪還紛紛揚揚的往下撒落著,實在無事可做的閻申一會兒抬頭欣賞欣賞雪景,一會兒又低頭踢騰起腳邊的積雪來,一邊踢還一邊在心裡嘀咕道:為什麼在天空裡看起來輕盈無比的雪,一旦落到地上,就變得如此沉重呢?

這是一個有太多答案,同時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閻申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不再思考這個傷腦筋的問題,又飛起一腳,只想著看看自己到底能把這些鬆散的雪花踢出多遠。一揚腳,一大團白色粉末飛起,在這些閃著銀白色光芒的粉末重新落回地面的時候,一個牛皮黃色的物體引起了他的注意。

閻申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想了想,走向前彎腰從雪地裡撿起了那個東西,拿在手裡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被揉成一團的信封。

把信封攤開,閻申又發現那信封裡好像還有一張信紙,他又盯著那信封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裡面的信,只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他看了看那驢車車廂裡躺著的死者,又看了看手裡信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發現異樣的老羅頭湊到了閻申的旁邊,歪著頭眯著眼睛看向閻申手裡的信紙,等到看清那紙上的內容後,也一下子愣住了,只見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四個大字:殺我者,父。

······

從早上開始下的雪,直到晚上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看著漫天的大雪,錢進的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了一絲微笑。

一到下雪的時候,錢進總要在雪地裡四處走走,這是他的,更準確一點兒來說,是她的一個習慣。

錢進的這個習慣是怎樣養成的,沒有幾個人知道。

同樣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還有錢進的性別。

對於這點,錢進倒是沒有刻意隱瞞,不過同樣的,也沒有刻意的提起。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倒是將這一點在七日之前,刻意的告訴了一個才剛認識了一個時辰不到的人。

這個人就是那晚無聊的錢進在酒樓門口轉悠時,碰到的那個碰碎了一個花盆的“黑人”。

那日,在四樓的澡堂子裡等了兩、三刻鐘後,錢進一個人先回樓上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等到又過去了兩刻鐘後,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一開啟門,站在錢進面前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玄色華服,年齡只在十五、六歲、長髮飄飄、面容清秀的少年。

記得當時錢進看到這個少年的第一眼是笑了的,只唯一讓她覺得礙眼的,就是少年那一頭怎麼也不肯束起來的長髮。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天裡,錢進總是想方設法的在少年面前講述各種束髮樣式,奈何無論錢進是明示還是暗示,少年始終不願把頭髮束起。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錢進看的習慣了,也就不再提讓少年束髮的事了。

時間飛快,轉眼過了七日。

自那日,錢進在同衣酒樓的十樓給男孩安排了一個房間,每天下午天將要黑的時候,錢進會搖搖晃晃的出現在酒樓的門口。

一直以來,她都將自己的這種行為稱之為“上工”。對此,除了她那住在郊區的父母外,沒人提出過異議。不過,就在錢進連續好幾個月,按時託人給二老帶過幾次銀錢後,就連她的父母也不再說什麼了。

原本,錢進來每日來酒樓的時間是很隨意的,自從收留了少年後,她每日都是儘可能早一些的出現在酒樓。不為別的,只是帶著她新收的小兄弟在同衣酒樓這座喜樂鎮最高的建築裡,到處的瞎轉悠。

此時剛過掌燈時分,那披頭散髮的少年正跟在錢進的身後,低頭踩著錢進踩過的腳印,兩人就在同衣酒樓門前轉了一圈又一圈。

若是在一折話本里,這個情景絕對是一個浪漫愛情故事的開端,可惜,這日子不是話本里的故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錢進的愛情故事裡,絕對不會允許有一個男性的存在,更何況還是一個自始至終,連姓名都不知道的男性。

又在酒樓前轉了一圈,錢進轉身招呼身後的少年,說道:“走吧兄弟,太冷了,咱二人還是進去吧。”

說完,就轉身向酒樓裡面走去。

其實,不用錢進招呼,身後的少年也會乖乖的跟著她進去的。或者說是,根本不用她招呼,身後的少年會隨著她去任何地方,當然了,廁所和浴池除外。

走到酒樓的門口,站在門口迎客的小二依然有禮貌的對著錢進來一聲“四爺好”,而在看到跟在錢進身後的少年時,因為不知道名字,就只是點頭示意,或者乾脆視而不見了。反正,那低著頭走路的少年也從不在意。

兩人進了酒樓後,兩人的位置就變成了少年在前,而錢進則邁著那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的跟在後面。

從一樓直到七樓,在走這段長長的樓梯時,看著眼前腰身挺的筆直的少年的背影,錢進的腦子裡總是想起某人曾跟她講過的親身經歷,以及由那親身經歷總結出來的一個道理:人與人之間的任何事,都是相互的。

又想到平時總是跟在身後的這個少年一直不肯對自己多講話,肯定還是自己對他的“相互”還不夠吧。

就在錢進胡思亂想的時候,兩人已到了七樓的樓梯口,因為這一樓層是賭坊,往來的人也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所以少年一到這時,總是儘自己最大的力,用身體為錢進隔開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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