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一直就沒怎麼說話,此刻壓著聲音,“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顧霆深是他父親。
說是父親,他對他的印象一直模模糊糊。
從他有模糊的記憶起,父親就經常不在家。
顧燃腦海裡,現在也只有一點他的輪廓了。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彪漢男長相偏兇,此刻臉上擠著笑容,看起來就比較彆扭,“只要你是顧霆深的兒子就行了。”
顧燃默了默,“尋仇的?”
溫眠一直默默聽他們說話,聽到他這樣說,不由地抬起眼眸。
她從來沒聽顧燃提起他的爸爸。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溫眠見過顧燃的媽媽,見過他的姐姐,他的爺爺……還真的沒有見過他的爸爸。
她跟周茉相處的很好,但是也沒聽她提起過。
溫眠也沒問過,畢竟單親家庭其實也很正常,顧燃不提,肯定有他的道理。
“算是吧。”彪漢男不像剛才那樣板著臉了,眼角笑出褶子來,“你小子還挺聰明。”
顧燃眉眼深沉,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嗓音低低的,“顧霆深怎麼得罪你們了?”
“你不知道?”彪漢男眉毛一挑,“看來你對你爸爸的偉大事蹟知道的很少啊。”
的確。
十幾年了吧。
顧燃早就不記得那人了。
但是腦海裡一直有一個最後一次見他的模糊場景。
那時候他才幾歲。
就記得那男人穿了一身黑衣,要出門,抱了抱周茉和顧灼,又把他抱在懷裡逗了逗。
周茉似乎很擔心,叮囑他了很久,他出門了。
然後再也沒回來。
那就是顧燃最後一次見他了。
那時年幼,他後來追問過,父親去哪裡了。
但是周茉不願意提起,爺爺不願意提起,所有人都不願意提起。
而顧霆深這個名字和他的人一樣,就人間蒸發了。
顧燃只知道他是警察。
後來他有猜想過,那男人是不是做了什麼違背警察職業道德的事情?
跟罪犯勾結?亦或者是包庇罪犯?
不然為什麼不能提?
再後來,顧燃對他僅存的記憶,隨著時光的流逝,就只剩下最後一次見面,他抱了抱自己,離開家時的那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