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溫眠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莊阿姨，你別逗我。”
說著，又四處看了一眼。
莊梅便站了起來，眉眼低斂，“她在客房，情況不太樂觀。”
溫眠神情怔著，她期盼多久的這一刻終於到來了，但她心裡沒有歡欣，雖然還沒見到溫成蹊，但她在療養院一關就是十幾年，可知過的有多壓抑。
“隨我來吧。”
莊梅走在前面，溫眠跟上，陸鈺也跟了上去。
唯有陸正耀，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走到客房，莊梅推開門，往裡面指了指，“這就是你媽媽。”
溫眠艱難地抬起頭，朝裡面看去。
只見床角處，有個女人瑟縮在那裡，她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腿上，烏黑的長髮垂下去，遮住臉。
她身體一邊微微地抖動著，嘴裡一邊發出很小的聲音，“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大概是母子連心，聽到她這樣的聲音，溫眠覺得她心都碎了。
“她有精神問題。”莊梅指了指腦袋，低低地道：“不認人，有點瘋癲。”
溫眠緩緩地走進去，許是聽到腳步聲，女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極白的臉，是那種病態的蒼白，不帶一點兒血色。
她五官精緻小巧，臉上一點點皺紋反倒給她添上另一種成熟的風情，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溫眠。
溫眠突然心酸極了，想叫一聲，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覺得如鯁在喉，難以開口。
半晌，她眼角湧出兩行淚水，走到床前。
溫成蹊似乎很排斥有人靠近，又往床角縮了縮。
莊梅站在門口，繼續說：“你媽媽她有嚴重的精神問題，如果找好的專家治療的話，應該會有所緩解，咱們江城畢竟不比京都，你要不要帶你媽媽去京都看看？”
溫眠回過神，聽到她這話，頓時明白她和陸正耀把溫成蹊帶回來的用意了。
以給溫成蹊治病為由，讓自己帶她離開江城去京都，這樣溫家就不會注意到他們。
“京都有很多精神科的名醫，雖然你媽媽當初插足我的家庭，但畢竟你是你爸爸的女兒，我也沒那麼小心眼，等你去了京都，需要治療費用可以儘管向我跟你爸開口。”
溫眠已經知道當年的實情，自然就聽得出她這話有多虛偽、多可惡。
握緊了拳，溫眠聲音提高了，像是忍無可忍，“莊女士，到底是誰插足別人的家庭，到底誰是第三者，你心裡不清楚嗎？”
聞言，莊梅一怔，神情便立刻變了。
“溫眠，你在說什麼？”她神情都變得有些猙獰，“是不是誰告訴了你什麼？”
溫眠捏著拳，小臉上浮現一絲冷笑，她聲音雖細軟，卻擲地有聲，“我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清楚嗎？這些年，我媽媽又在哪裡，你不知道嗎？藏的好好的，突然把她帶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嗯？莊女士？”
此刻溫成蹊已在面前，她用不著裝了，用不著擔心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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