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之身形一閃,便將那個急忙報信的城防營信兵截住了。
那信兵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現在穩穩當當站在大街中央的,是威震三軍的晉王殿下容慕之。他一口閒氣生生憋了回去,對容慕之行禮,說:“小的見過晉王殿下。甲冑在身,不能全禮,請殿下恕罪。”
容慕之的手自然地背過去,雪白的衣服刺的對方几乎睜不開眼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馬背上計程車兵,敏銳地發覺他的臉上有傷。
那是一道鞭傷,新的。甲冑也有點不整齊。
看來江寒出門的時候,威武神氣的很。她的身邊一定跟了好些虎背熊腰的靖邊王府的將軍和府兵,別說對待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城防軍,就是放進野戰軍裡,也是不容小覷的。
敢在天子腳下打人,是她做得出來是事。
也好,至少有人能保證她的安全。
容慕之把聲音放的很穩,問:“你要去給誰送信?”
信兵思量片刻,如實回答:“給太子殿下。”
“發生什麼事了?”
“這……”信兵吞吞吐吐,期期艾艾了,“這是朝廷機密,小人……”
容慕之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更沒有任何動作,完全沒有把路讓開的意思。他濃黑的劍眉微微皺著,抬眼看著那個肩負著任務的信兵。
信兵被看著發毛。他明白,太子可以輕易要了他的小命,晉王殿下也可以。
他的心理防線慢慢被攻破,只好小聲嘟囔:“晉王妃……不是,是江寒郡主帶著靖邊王府的府兵闖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去了。小人……奉命向太子彙報。”
“本王的王妃出門,憑什麼要向太子彙報?誰讓你監視晉王妃的?!”容慕之臉色陰沉地問。
信兵嚇了一跳,急忙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跪在地上回答:“晉王殿下恕罪!只因太子殿下先前留下旨意,說不許晉王妃出城,若是遇見,必要全力阻攔。可王妃帶人不由分說地往外闖,我等根本不是對手,重傷兩個,輕傷十幾個,巡防將軍海連平的門牙都被打掉了。海將軍命小的去東宮報信。”
容慕之踱步走到信兵面前,俯視著跪在地上不敢擅動的信兵,問:“本王的王妃——是犯人嗎?”
“這……自然不是。王妃軍功蓋世,我等仰望的緊,怎麼敢把她當成犯人?殿下說笑了。”
“你還記得這些,也算懂事,比海連平聰明得多,”容慕之說,“就海連平那種沒腦子的東西,只打掉一顆門牙,著實輕了些。”
信兵戰戰兢兢地應答:“是,殿下說得對。”
容慕之的語氣舒緩了些,說:“戰事吃緊,江寒郡主不顧安危深入險境,不止閨閣女流,就是我等大丈夫,也頗為汗顏。太子殿下即將率軍趕赴前線,自是無暇顧及其他了。這樣的緊要關頭,想來他也不想聽到關於我晉王府的閒事,免得惹他人無端猜測。”
晉王和太子之爭,就是遠在山野的人也聽過一些的,所以容慕之的話,信兵已經明白了。他趕忙答道:“殿下說的是,小人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