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吉好歹還知道這次的宴會是周眉語假託宋易安的名義宴請的,也知道周眉語是能執掌江夏王府絕對軍權的人,不好得罪,暗罵周眉語沒眼光的同時,他勉強換個了表情,說:“將軍的面子,本宮自然是要給的,只是本宮這個弟弟吧……”
“七皇子的過錯就是江夏王府的過錯。太子殿下,前面就是隆慶酒樓,臣已經備好的美人美酒,權當微臣給殿下賠罪,可好?”
周眉語伏低做小,宋元吉也不好再多追究什麼。他平整了一下心態,指了指身後侍衛們捧著的幾個精緻的酒罈子,說:“父皇聽說將軍設宴,昨天賜下了幾罈子好酒,有竹葉青、汾酒、杜康酒,昌平長公主親手釀的桃花醉,還有西域進貢的葡萄酒。請將軍和兩位弟弟品嚐一下。”
所謂的“兩位弟弟”,自然沒有把宋易安包含在內。
本以為該說的場面話說完了,誰知道齊王宋元傑甩開扇子,瘸著腿走了兩步,陰陽怪氣地說:“早知道父皇偏心,對太子殿下尤其偏愛,連赴宴都專門賜下酒水,倒是讓弟弟們眼饞的很呢!”
宋元吉一聽這口氣,就知道宋元傑的下一句定不是什麼好話,翻著白眼沒理他。
就聽著宋元傑用扇子敲擊著自己的腦門,做出專心思考的樣子,說:“又或許是太子殿下沒了銀子來源,又想充門面,所以昨天專門向父皇求來了幾罈子酒?還是殿下會做人,比弟弟們強上百倍。”
原來是在拿他要地方官員的“孝敬銀”的事暴露而諷刺他呢。原本這件事瞞得好好的,被宋元傑欲說還休地揭露出來,更是尷尬了。宋元吉咬著牙根說:“聽說齊王喜歡喝竹葉青。好得很,父皇賜下的酒你多喝一些,免得被人說,清醒的時候也說胡話!”
“都依太子。”宋元傑少有地取得了勝利,賣著乖說。
等齊王和太子的“擂臺”打完了,周眉語才和事老一樣地站出來解圍,說:“幾位王爺別當著風站著了,趕緊入席吧,微臣還沒有喝過御酒,眼下饞的快要死了。請殿下移步吧!”
宋元吉再也不想呆在這個晦氣的地方,一甩袖子,隨著周眉語的指引的方向,由李姜楠帶領,步行去往隆慶酒樓。
周圍的看客,因為“主角”的撤場而消散大半,剩下零零星星的人,還在強打精神,留意宋易安、赫連衣和周眉語的舉動。
太子的親衛們已經放開了宋易安,只是跪的久了,身上又帶了傷,宋易安沒能馬上站起來。
赫連衣招來藏在人群中的隨行侍從,要來自己的鶴氅,在陽光下開啟,“噗”的一下子,鋪在宋易安的身上,將小得像個貓崽子一樣的宋易安裹在裡面。
周眉語有些看傻眼。
更讓周眉語傻眼的是,宋易安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之後,將披在自己身上的鶴氅扯下來,丟回了赫連衣的手上。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宋易安冷言冷語地說。
“我……”
“不想蹚這趟渾水就別來裝好人,免得將來後悔!”宋易安又說。
赫連衣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子,這才意識到,雖說宋易安還在記恨他不留情面地揭穿她身份的事,但剛剛的話,她說的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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