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衣是在說她是美人嗎?
不過宋易安一點也不買賬,沉著臉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今天出門。現在無數雙眼睛盯著我,你卻要插進來,你是活夠了嗎?!”
赫連衣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女兒紅。他以前很少喝這種酒。
與宋易安對面而坐,赫連衣突然很想嚐嚐這種酒的滋味。
赫連衣飲了一杯,在唇舌之間細細回味,他說:“陰謀算計和生死鬥爭,你說的太多了,也該說累了。我不管什麼生死,我只知道,今天會在御街上見到你。”
宋易安皺眉:“赫連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嗎?宋詡病重,宋元吉聯合了宋元德和董貴妃,隨時準備逼宮造反。你之前是因為和我解決了典客署的案子,才當了這麼個不大不小的官,一連得罪了兩個皇子。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麼還敢主動招惹我?”
赫連衣:“我是來給你東西的。”
“什麼東西,比命還重要?”
只見赫連衣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塊火瑪瑙,放在桌子上,說:“這個,你又丟了。”
宋易安瞥了一眼,不屑地說:“這破東西我可沒收下。赫連衣,你不要在我身上強加什麼血脈親情,我不稀罕。宋元傑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但我復國在望,將來總有一天會與他撕破臉。他只是我的敵人。”
“那我呢?為什麼你要連帶我一併丟棄?”赫連衣問。
“我……我哪有!”
“一個絹帛就像打發了我,你這個堂堂忠武衛少主、忍辱負重的趙王殿下,也太不負責任了吧!若不是我死皮賴臉地騎著馬一路狂奔、緊追慢趕,站到你面前來,難道你就想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赫連衣的話裡滿是怨懟,讓宋易安無措起來。半晌,宋易安低著頭說:“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跟你不一樣。就算我能粉碎宋元吉的謀反,要想幫助舅舅重新奪回皇位,也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且不說那些翊朝的開國老臣會如何激烈地反對,就是你父親、你舅舅這樣的前朝遺臣,也不一定會全力支援舅舅。你前途一片大好,而我……我有很多生死考驗需要面對。”
赫連衣半晌無言。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在自己的懷裡翻了翻,翻出一張紙條來:“那個瑪瑙,我其實也覺得不好看,你不喜歡就丟了吧。我這裡還有一樣東西給你,希望你務必留下。”
一張紙條而已,怎麼赫連衣說的如此鄭重?
宋易安疑惑地瞧著赫連衣,沒有馬上接過紙條。
赫連衣抿了一下嘴唇,竟粗暴地把紙條塞進了宋易安的手裡。
宋易安不知道赫連衣此時的心跳有多麼快速而激烈,脆弱的血管快要承受不住洶湧不安的熱血。宋易安遲疑了片刻,小心地開啟紙條。
上面只有一行字:
庚寅年正月初六卯時三刻。
簡簡單單十一個字,讓宋易安眉尖一跳。
這是赫連衣的生辰八字。
這張紙,是赫連衣的庚帖。
他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