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眉語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把薛瓶兒逗的笑起來,連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周眉語湊的更近,一條腿搭在床沿上,另一條腿隨意伸展著,坐姿比宋易安豪放多了。她身上穿著一件緊袖圓領胡服,男裝樣式,棗紅色,襯的臉色紅撲撲的好看。周眉語神神秘秘地說:“薛小姐,要不要出門散散心啊?”
“散心?去哪兒?”
周眉語瞧了一眼宋易安,又把視線牽回薛瓶兒身上,說:“我家軍武立府,殺的人比頭髮還多。我義父信佛,總是擔心自己殺孽太重,所以每次回京小住,都會去大龍雲寺抄錄佛經、祈福上香。反正閒來無事,不如我們去那裡住上兩天,怎麼樣?”
薛瓶兒看了看宋易安的臉色,對周眉語說:“新婚第二日就出府,傳出去吧不好吧。”
周眉語歪著頭問宋易安:“成嗎?”
樣子豪氣極了,痞氣極了。
宋易安連忙使勁兒點頭。
“你看,她都同意了。”周眉語像個成功把人欺負了的小混混。
薛瓶兒小聲埋怨:“將軍別為難他。”
“你為難嗎?”周眉語順勢問宋易安。
宋易安又使勁兒搖頭。
周眉語更是得意,笑嘻嘻地對薛瓶兒說:“好啦,就這麼定了,本將軍親自給薛小姐護駕!”
薛瓶兒又問:“王爺不去嗎?”
周眉語幸災樂禍地一邊比劃一邊說:“前天王爺的老師姬恆爺爺讓王爺寫字,王爺寫的七扭八歪,被爺爺一頓大罵,說她心浮氣躁,罰她抄書,要抄一百張!哈哈,一百張啊,想起來我就高興!”
薛瓶兒也笑了:“將軍為什麼這麼高興?”
“我大字不識一籮筐,自小討厭寫字,握筆比握劍還沉。一百張啊,幸好不是我抄,否則我一把火燒了那個破書房!”
“將軍真是……性情中人。”
周眉語真當薛瓶兒在誇她,笑得志得意滿:“出去玩她是無福消受了,大不了我們回來的時候買點小玩意朝她顯擺一下。”
不是“送給她”,而是“朝她顯擺”,這個周將軍,可真是有意思。
周眉語的行動非常迅速,上午做了決定,下午就命人安排好了車駕和行李物品。薛瓶兒的身體非常爭氣,喝了姬姝的藥,除了食慾不佳之外,幾乎沒有了其他不適的症狀。
周眉語騎馬,薛瓶兒乘車,三十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從趙王府出發,往城門口方向去了。
坐在馬車裡的薛瓶兒撩開車簾,看見騎在馬背上的周眉語還是那身棗紅色胡服,出征一樣的神氣,走在隊伍最前面引路。薛瓶兒心裡的歡暢難以表述。
藉著宋易安,薛家和江夏王府之間多了一條紐帶,將彼此的榮耀與利益連線在了一起。
大家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為家族榮耀活著的,薛瓶兒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