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雋聞言，瞳眸驀地一縮，放在輪椅上的手緊握成拳。
他的眼底佈滿了紅血絲，與他對視的那一剎那，陸霆禮覺得，他的眼神是一把鋒利的刀。
葉雋那顆陰暗、佈滿塵埃的心，被攤在了陽光下。
“陸霆禮，你說什麼！”
葉雋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浮現。
陸霆禮反而笑了，吐了一口煙，淡淡的說：“也許你從很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固執的要把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
陸霆禮說著，從沙發裡站起，抬步到葉雋的面前。
他低頭看著葉雋的眼睛：“因為你恨我，從方晴拒絕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在恨我。而後來發生的事，不過是導火索罷了。”
葉雋所有的心事，彷彿都暴露在陸霆禮的眼睛裡。
似乎從一開始，他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沒有秘密的人。
這種感覺，令葉雋十分惱火！
而陸霆禮還在說著：“葉雋，別再自欺欺人了。”
話音落下，他的手落在葉雋肩膀，像是挑釁似的。
葉雋表情一變，暴躁的一把推開了他的手，低聲吼道：“這不過是你為了開脫自己的藉口罷了！”
“就算是吧。”陸霆禮輕笑一聲，轉身回到沙發前，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一邊低著頭撣菸灰，一邊說道：“葉董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那天開槍的人是誰了。”
葉雋下頜微抬，表情冷傲：“那又怎麼樣？”
“他是你的父親，你應該比我瞭解他，他早晚都會查到你的頭上。”
“那又怎麼樣？”葉雋滿不在意，想了想說道：“我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幫誰……這還用想嗎？”
陸霆禮看著他：“我也是他的親生女婿。”
“他現在對葉紓的愛加上多年來歉疚，一定超過了對你的愛。”語氣微頓，他唇邊笑意漸深：“他怎麼能允許，有人傷害他女兒的丈夫呢？”
陸霆禮挑釁的模樣，已經激怒了葉雋。
他臉色十分難看，恨恨地瞪著男人，遲疑了一下，長臂一伸，一把超過茶几上的水杯，而後朝著陸霆禮的身上狠狠地砸了過去——咚的一聲響！
陸霆禮反應迅速，及時的躲開了，那水杯就碎在了地上。
陸霆禮夾著煙的那隻手，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薄唇微勾，淡淡的出聲：“惱羞成怒了？”
葉雋冷哼了一聲，用手指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陸霆禮，你別得意，只要你在海城一天，就永遠在我的控制之內——我一定會讓你給小晴陪葬的！”
陸霆禮連眼皮都沒掀一下，將菸蒂碾滅在菸灰缸中，終於抬起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透著幾分深意與探究，忽然問道：“葉雋，你真的愛方晴嗎？”
葉雋聞言，表情僵了僵，聲音頃刻間哽在喉嚨中，竟被問的啞口無言。
陸霆禮說：“若是讓她知道，你放任害死她的兇手逍遙法外這麼多年，卻恨著一個本不該恨的人，你說她會瞑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