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凰歌臉上滿是笑意,不過那笑容裡到底帶出幾分小心翼翼來,見皇帝只是看著她不說話,便又撒嬌似的問道:“皇兄倒是給我一句準話,我昨夜真的很過分麼?”
她這模樣,瞧著倒是怕了,皇帝瞧著她,淡淡道:“在朕面前,自然做什麼都不過分的,不過下次可不準再多喝酒了,貪杯誤事。”
這話似是而非,趙凰歌倒是笑了起來:“臣妹遵命。”
說到這兒,趙凰歌又道:“不過,今晨的時候倒是聽她們說了一嘴,昨夜出事了?”
趙凰歌這話問的含糊,又將昨夜的“宿醉”偽裝到底,皇帝倒是沒有懷疑,聞言隨意點了點頭,道:“昨夜有刺客,不過沒有留下活口,眼下刑部跟御林軍正在查。”
出了這種事情,便是皇帝給幾個膽子,刑部也不敢偷閒的,御林軍更是得盯著點,不過皇帝這話,卻是讓趙凰歌微微詫異,問道:“兵馬司沒有協同辦案麼?”
兵馬司並未參與,這倒是奇了。
畢竟就算是趙凰歌現下在兵馬司名義上的頭兒,可孫誠到底是誰的人,她還是看的真切的。
皇帝聽得這話,頓了頓,才道:“兵馬司還有旁的事情。”
聞言,趙凰歌也不再追問,應聲道:“那些刺客們必然有內應,否則皇宮內院是什麼地方,豈容他們這麼輕易的進出?皇兄定要嚴查才是,不然萬一再有紕漏,可就危險了。”
她這話裡滿是擔憂,皇帝卻是笑了起來:“放心,這些事兒還無需你一個小丫頭憂心呢,朕都安排下去了,皇宮是何等的地方,竟能被這嘍囉們尋到機會,朕看這御林軍也該整治了!”
說到最後,皇帝的聲音裡便也帶出戾氣來。
趙凰歌眼神微動,索性藉著這個機會試探皇帝,誰知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皇帝都回答的毫無破綻。
末了,還寬慰起了她:“昨夜朕還怕你嚇到,幸好無事。”
皇帝裝糊塗,趙凰歌心頭越發沉了下去,但與此同時,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皇帝實在是太冷靜了,且這從頭到尾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從未參與過此事一般。
趙凰歌摁下心中的疑慮,不論別的,但丁高是他的人,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皇帝想要算計她,這次不成想,下次還不知用什麼法子呢。
她才想到這兒,卻聽得皇帝又叫她:“河陽,發什麼呆呢?”
聞言,趙凰歌頓時回過神兒來,卻是先笑道:“自然是美事兒,否則怎麼發呆?”
她的話裡帶著些嬌俏,皇帝不由得失笑,順著她的話問道:“什麼美事兒?”
趙凰歌嘿然一笑,道:“眼下可怪過年了,皇兄就沒什麼要送臣妹的麼?”
她這一副理所當然要禮物的模樣,越發讓皇帝笑的開懷。
他指了指趙凰歌,道:“朕何時委屈過你?”
說這兒,皇帝又哼了一聲,故作不虞道:“況且,你只知道與朕要禮物,怎麼也不見你拿出來戴?倒是帶著旁人的東西……”
然而話沒說完,皇帝掃了一眼她的手腕,便又將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
她的手腕上,沒有旁的東西,唯有一圈淺淺淡淡的紅痕。
那一串被她日日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如今卻是消失的一乾二淨。
佛珠呢?
皇帝想到這兒,倒是直接便問了出來:“才想說你呢,倒是沒長情,佛珠也被你摘了?”
只是他那笑容裡,卻帶著幾分試探。
趙凰歌對此聽得真切,心中一揪,面兒上卻是笑道:“戴膩了,就摘了,皇兄喜歡那佛珠?”
這話一出,皇帝卻是嘆了口氣,道:“朕倒也無需戴小姑娘家家的玩意兒。”
他說到這兒,又慢慢的問道:“朕似乎記得,那佛珠是國師送你的?”
趙凰歌卻是並未立刻回答,而是有些費勁兒的想了一想,方才回答道:“似乎是吧,倒也記不得了,皇兄知道的,臣妹的東西向來多,哪兒能個個都記得真真切切呢。”
她這話裡的語氣混不在乎,卻讓皇帝笑了起來,看著她道:“好一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那朕問你,可還記得朕送你什麼了嗎?”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都帶著幾分期待,也讓趙凰歌忍不住笑了起來:“自然。”
她說著,又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手腕,纖細的手腕如今沒了佛珠,到瞧著帶出幾分脆弱來。
未曾戴過東西的時候,她半分都不覺得突兀,然而如今一朝戴習慣了,卻又覺得日日都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