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冷冽,看也不看蕭景辰,只道:“讓開。”
這眼神太過冷了。
比那冬月的寒風更涼,也讓蕭景辰下意識鬆了手。
而後,便見趙凰歌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小姑娘走的快,身體挺拔如青松,然而他到底從那身影裡,看出了幾分倉惶。
玄霄這才從外面走進來,卻是帶著擔憂道:“主子……可要追麼?”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是玄霄乃是習武之人,對房中的聲音聽得真真切切。
也正是因此,對於蕭景辰與趙凰歌的狀態,更添了些不安。
見狀,蕭景辰卻是垂眸:“不必了。”
玄霄還想再說什麼,卻在看到蕭景辰的神情之後,只得應道:“是。”
……
冬日的天,白晝短夜色長。
北風呼嘯中,夜色一寸寸的將白日的光盡數吞噬。
屋內燃著炭火,外面的冷意半分吹不進來,可趙凰歌依舊覺得冷。
那冷意像是浸入骨髓,將她幾乎要凍僵。
房中只有她一人,趙凰歌躺在床上,盯著頭上的帳子發呆。
可不過瞬間,她卻又驟然坐了起來。
灑金描紅的帳子,空氣裡都是芙蓉香的味道,入目裡,分明該是最熟悉的佈置,卻讓她格外陌生。
這是……
棲梧宮。
可,她不是在永韶城麼?怎麼會到了棲梧宮?
外面的風更大了,呼嘯而過,吹動著窗紙,迴廊下的八寶琉璃宮燈被風吹的打著旋兒,窗外的樹拉長了影子,像是有魑魅魍魎藏匿於其中,與她一窗之隔,張牙舞爪的要隨時撲進來。
趙凰歌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卻聽得外面驟然響起了鐘聲——
那是喪鐘。
她幾乎是快步跳下了床,卻在推開門的那一瞬,入了靈堂。
有男孩孱弱的背影跪在蒲團上,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頭,滿臉淚水的撲到她的懷中:“小姑姑,父皇死了,我,我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那是年幼的趙杞年。
趙凰歌腦中像是被塞了一團漿糊,她茫然的抱住趙杞年,卻在下一刻心口一疼。
她低頭看去,便見心口血色蔓延開來。
男孩兒的手上拿著一把刀,刀尖沒入她的心口,而他則是滿臉憤恨:“小姑姑,你把持超綱,霍亂北越,若你不死,朕如何能心安?”
“趙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