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校尉!”
“校尉大人?”
周邊搶雞搶鴨的官兵見了這一幕,驚出了一道失聲,也駭出了一身冷汗,雙腿都不由打顫。
失聲在於自己的領頭尉官居然被殺了。
駭然在於來人猶如鬼魅,隨手一劍擲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喉擊殺了校尉,這等殺人方式,他們何嘗見過?想都沒想過還有這樣的殺人方法。
是而每個官兵都不禁心驚膽跳,頓時生成轉頭就跑了的衝動。
指望這些殺良冒功的官兵有什麼膽識,那是不可能的,欺軟怕硬最擅長,打仗拼死那別想,真遇到了硬仗,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跑路。
但今天,誰也跑不掉。
平常肉眼看不見的空氣,在此時卻如水面起了漣漪似的,光憑肉眼就能清楚瞧見,那鬼魅似的人影每踏一步出去,必然會出現在每一個官兵身後、身側、身前,往往一劍橫掠過去,簡直比切開豆腐似的還容易,大好的頭顱帶著驚愕的眼神飛落而去。
在場有些官兵的抵抗意志馬上崩潰,哭喊著四散奔逃,試圖用這種分散的方式讓池錚無法再追殺。
可池錚只停駐了一下,抬臂舉起長劍,彈指剎那,仿若有數十個人影裂解而出,又在片刻於前方重疊匯聚於一身。
“噠噠……”
猩紅的鮮血無法沾染住劍身,順著劍脊一側的刃面,緩緩滑落至劍鋒菱刃,一滴滴浸入泥土。
池錚身後,眾多想逃離的官兵步伐頓止,隨後在同一時刻,頭顱全都無力地滾落下來。
既然要割掉村人的頭顱去冒功,那麼池錚也以此還報,都去當個無頭鬼吧。
對平民百姓來說,到底是吃人的妖魔可怕,還是朝廷、士紳、官兵更可怕?
池錚站在原地怔然了一會兒,嘆息聲,邁步去把劍鞘撿起來,收劍回鞘。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此地又非北地,距離京畿要地也這麼近,竟然都會發生殺良冒功的事情出來。
而且看這些官兵的熟練模樣,明顯已經幹過不少這類的事了。
這大陳國,看來真是爛到骨子內了。
明明半個多時辰前,還在與池錚告別的里正一家,都死不瞑目地躺在了血泊之中,他在村子周圍走了一圈,沒有找到倖存者,這些畜生不如的官兵們,連小孩子都沒放過,甚至可能覺得小孩子的腦袋沒法拿來冒功,也就沒有割下。
而大人就無法這般幸運了,無一例外都被割下了腦袋。
他無力地站在村子內,就算是想給這些屍體埋葬,他都不知誰是誰的腦袋。
“老爺?”
“葡萄”從霧氣中趕來了,“尾怨”坐在“葡萄”的頭頂,雙手拉著韁繩,看到池錚屹立不動,又發現了周邊的大量屍體,意識到了緣故。
對於凡人死傷多少,它並不怎麼在意,反正這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