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是魏國王族公子,兩次統率合縱聯軍戰勝秦國,一時成為山東諸國的中流砥柱。
再加上,信陵君竊符救趙,以及養士之風,這樣信陵君在魏國,乃至於整個山東諸國威望很深。
當時的魏國朝堂之上,一如當下趙國,奸妄當道,昏聵之君臨朝,一時間,魏國朝野上下難以忍受,朝野上下諸多勢力都打算擁戴信陵君取代魏安釐王。
只是,信陵君卻因種種顧忌不敢舉事,以致鬱悶而死,從此之後魏國國勢一落千丈。
這座昔日的中原霸主,徹底的退出了強國之列,再也沒有了死灰復燃的可能。
龐媛以信陵君為例,這是要李牧別做信陵君,讓李牧果斷一點。
司馬尚心裡清楚,龐媛以信陵君為例子,這一番話其實說的很重了。
撇了一眼龐媛,李牧眉頭皺了起來,他心裡清楚,龐媛這是要讓他當拂臣。
荀子曾在《臣道》一文中,稱信陵君是社稷之臣、國君之寶,是明君之所尊厚的拂臣。
他以為,君主有錯謀錯事,即將危及國家社稷之時,能夠救亡存危,解救國難者,唯有諫、爭、輔、拂四臣。
所謂拂臣,就是拂弼之臣。
拂臣抗拒君王的命令,竊取君王的權力,糾正君王的錯誤,安定國家於危難之時,解除君王於失政之辱,最終大利於國家社稷。
?“武安君,非常之時,非常之事,當用非常之手段才能解決。如今的趙國,已經岌岌可危,再這樣下,將會是下一個魏國。”
“如今韓國已經秦國攻滅,魏國自顧不暇,若是……”
在李牧沉默當下,龐媛再一次開口,很顯然他也讀過荀子的《臣道》一文。
“臣道的根本,是從道不從君,國家社稷在先,君主在後。”
“武安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李牧可是清楚,春平君等人的目的,不光是讓他做拂臣,更是讓他以邊軍主將之身,罷黜君王,行伊尹之事。
臣道的極致,也是危險的頂點。
幕府之中的氣氛有些死寂,龐媛請求,李牧一聲不吭,雙方之間的對峙在一起。
司馬尚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牧將龐媛找來是商議的,不是彼此頂牛,彼此交惡的。
一念至此,司馬尚朝著龐媛斷然開口,道:“龐將軍,如果我們南下,罷黜當今王上,斬殺郭開,整個朝堂將會一片混亂。”
“有道是,蛇無頭不活,人無足難行,倘若事成,邯鄲宗室元老之中可有人能夠挑起國政,讓局勢不至於糜爛?”
司馬尚一句話,讓李牧點了點頭,也讓龐媛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司馬尚會擔心這個問題。
剛要開口,卻又見李牧的目光望了過來,他心下一動,立刻意識到這個人選,極有可能會影響李牧的決定。
龐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朝著李牧斷然,道。
“春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