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王你又是大秦的王,想要殺父王的人,多如牛毛,父王前往下邽縣,太過於危險了!”
“有道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父王作為大秦的王,更不應該如此!”
……
“引涇工程,關係到大秦未來,而且已經到了決水之期,孤需要前往去趕水龍,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幕。”
嬴政看了一眼嬴高,搖了搖頭:“有些事,作為王,必須要揹負!”
“這是孤十一年之中,悟出地道理,你還不懂,沒有站在那個位置上,你就不會明白!”
……
“父王,聽聞引涇工程之上,國人百姓死傷無數?”嬴高目光幽深,他雖然倉促南下,但是對於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自然是有所耳聞。
說罷,深深看了一眼嬴高,沉著臉說了一句話:“輕兵決水,死傷無數,但是輕兵輕兵,不死人還叫輕兵麼!”
一側的王綰輕聲解釋,道:“公子,北洛水入渭處,是下邽、頻陽兩縣的開渠之地。”
“下邽、頻陽兩縣,都是秦川東部的大縣,其土地正在涇水乾渠最後的經過地帶。涇水乾渠從這兩縣的高坡地帶穿過,再東去數十里匯入北洛水再進入渭水,便走完了全程。”
“下邽、頻陽兩縣的三十多里乾渠,難點在經過頻陽境內的頻山南麓的一段山石渠道。已經是內史郡守的原下邽縣令畢元,親自坐鎮兩縣工地,親自督戰這段山石渠道,日日鏖戰,已經進入了一個半月了。”
“兩縣輕兵,全數是十八歲至四十歲的身強力壯的男子。但是渠道確實艱難,連燒水治炊送飯的老人女人少年都累得癱倒在地了。”
這一刻,王綰也是有些感慨:“公子,工程之上,猶如戰場,豈能不死人,更何況秦人軍誓,不是兒戲!”
“父王,引涇工程不在一日兩日,民力損耗太過,影響深遠,若是把控不好這個度,未免得不償失!”
對於工程死人,嬴高並不奇怪,畢竟連後世,機械化明顯的時代,也會死大把的人。
但是,在這個時代,一個男丁,便是一個家的希望。
心中念頭閃爍,嬴高沉默了許久,方才對著秦王,道:“父王,兒臣希望,對於死難之人,給他們一筆鉅額的賠償。”
“如此一來,也能夠剩下的孤兒寡母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我大秦不能辜負他們,嬴姓王室更不能,沒有他們的悍不畏死,也就沒有今日的大秦,也沒有嬴姓的高高在上。”
相比於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嬴高的冷酷面容之下,終究是有著一顆同情的心,有些時候,多年教育不可能被短時間磨平。
“呼……”
伴隨著談話越來越沉重,嬴政也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對著王綰,道:“這件事就按照公子高的意思來,賠償由孤出!”
“臣替大秦國人百姓謝王上大恩!”這一刻,王綰也是神色肅然,他心裡清楚,光是這一個決定,大秦將會少死無數人。
將會有無數的家庭能夠安然度過,不至於生不如死,一念至此,王綰心中感慨不已。
“高,你心太軟了!”
秦王政語氣幽幽,聽不出來是失望還是其他意思,整個王車之中一片安靜,連呼吸聲都閒的粗重。
“父王,他們是我大秦的國人百姓,只要不觸犯秦法,心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到這裡,嬴高直視著秦王政,道:“兒臣生於世間,只為守護大秦,守護父王,冰冷與殺機,用在敵人身上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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