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陛下,臣以為馮劫可為丞相!”
……
嬴高沒有參與,他不想過多的參與其中,只要秦王政沒有要求,他就不會輕易發表意見。
鋒芒畢露是好事!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若是超過了這個度,鋒芒畢露將會是一件壞事。
……
到丞相府下書的是年輕的王綰,他望著呂不韋,道:“文信侯,王書下達……”
“老夫接書!”呂不韋神色肅然,對著王綰這個昔日門人點了點頭。
“經查文信侯開府丞相呂不韋,涉嫪毐罪案,既違國法,又背臣德,使大秦蒙羞致亂。”
“經過大朝公議,罷黜呂不韋丞相官職,得留文信侯爵,遷洛陽封地安度晚年。王書所至,容許呂不韋居咸陽三日。”
“轟——!”
當王綰的聲音落下,呂不韋心頭大震,縱然是他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但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依舊是感覺到了蒼涼。
這一份王書,徹底抽掉了呂不韋的精氣神!
讀完王書,看著一瞬間形如枯槁的呂不韋,王綰心頭不舒服,沉默良久,對著呂不韋,道。
“文信侯若想來年春日離開咸陽,王綰或許可以試一試,請王上允准!”
心中念頭閃爍,王綰終究是說出了這一番話,看著這一刻的呂不韋,他也想為這個故主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聞言,呂不韋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拒絕,道:“不必如此,三日之內,老夫自當離開咸陽!”
見到呂不韋拒絕,王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響之後,方才低聲,道:“文信侯,李斯回涇水了!”
“鄭國要來咸陽探訪文信侯,被我擋住了,這個時候,鄭國前來咸陽,與己與文信侯,皆不利!”
同樣是默然良久,呂不韋心頭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半響之後,對著王綰囑咐,道。
“請長史轉告鄭國一句話:專一水事,富秦一事就靠他了,不要因此有什麼其他的念頭。”
“只要渠道開通,大秦富庶,罪亦是功——!”
“罪亦是功?”
王綰心下困惑,忍不住對著呂不韋,道:“不知文信侯,此話何意?”
這一刻,呂不韋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綰,一字一頓,道:“將話帶給鄭國,他會明白的,如此有勞了!”
……
呂不韋走了!
他離開了丞相府,在咸陽王城之中轉了一圈,感受著老秦人的熱鬧,呂不韋開始慢慢的笑了起來。
他相信,有朝一日,大秦必然能夠東出,浩蕩的鐵騎席捲山東六國,諸國王族在大秦鐵騎之下,瑟瑟發抖。
這一刻,呂不韋心中的蒼涼被慷慨悲歌氣勢擊散,他為了大秦東出努力的二十多年,這同樣是他的願望。
呂不韋相信,秦王政一定會完成這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空前絕後的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