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是呂不韋秉承商君法制與秦王政同心同德的情況下。
嬴高不想大秦帝國走上原來的老路,他心裡清楚,光靠的一個人挽就巍巍大秦,未免有些痴人說夢。
一個人的力量太小,在歷史浩蕩洪流下,根本微不足道。
而只要他能夠聯合一大部分人,一旦在特定的時間點上加以影響,讓大秦這架馬車偏離自己的軌道,也未嘗沒有可能。
聞言,呂不韋深深的看了一眼嬴高,隨及對著蔡澤,道:“綱成君,老夫失陪一下——!”
“哈哈……”
輕笑一聲,蔡澤再一次灌下一盅酒:“文信侯且去,老夫這裡不用你陪,既然三公子前來,必然是有要事。”
“告辭!”
呂不韋在前面走,嬴高對著蔡澤點頭一笑:“綱成君且喝著,我耽誤不了文信侯多久……”
……
望著嬴高與呂不韋一老一少離開,蔡澤渾濁的雙眸中爆發出一道精光,他有一種感覺,大秦的天要變了。
而且,嬴高給他一種詭異的感覺,總覺得此事有轉機,而且轉機就在嬴高的身上。
“公子高,坐!”
呂不韋一神手,然後自己在長案的另一側安然落座:“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有何要事,可以說了。”
嬴高從容落座,看了一眼呂不韋,他感覺呂不韋短短數日,又蒼老的幾分:“文信侯,父王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
“父王告訴我,文信侯與大秦有大功,於他有大恩……”
見到呂不韋目光閃爍,嬴高微微一笑,他清楚秦王政對呂不韋有感情,同樣的呂不韋對秦王政也有。
這兩個人,不同於孝公商鞅,也不同於惠文王與張儀,他們有一絲父親情分。
“其實文信侯,我覺得你與父王之間,並非一定要對立!”
“轟……”
呂不韋置涼茶的右手一晃,隨及抬起頭,直視著嬴高,道:“三公子此話何意,不妨明言?”
“父王志在一統天下,兼併六國,完成自孝公以來,大秦歷代先王的夢想,納中原為一國。”
“文信侯擔任大秦丞相數十年,想必也清楚商君法制對於戰爭將會是一種催發,這對於父王之志而言,是他不能捨棄的。”
“而文信侯作《呂氏春秋》,意圖中和秦法,使之剛柔並濟,成就萬世大道!”
說到這裡,嬴高肅然,道:“以父王的雄才大略,再加上文信侯的縱橫才能,以及大秦朝野上下的萬眾一心。”
“以及大秦銳士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旦君臣同心,齊心協力東出,到時候,我大秦滅亡六國,一統天下,絕對不會超過十年。”
“這也意味著,文信侯可以親眼見到大秦統一中原,成為獨一無二的大國。”
聽到嬴高的侃侃而談,呂不韋心下一動,忍不住對著嬴高,道:“縱然如此,與老夫何干,與《呂氏春秋》何干?”
“哈哈哈……”
輕笑一聲,嬴高目光如炬:“文信侯對於父王十分了解,你覺得他會不瞭解秦法之缺失麼?”
“為了一統中原,父王必然堅持商君法制,可是一旦中原一統,整個天下只有大秦之時,父王還會堅守商君法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