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微微一笑,對著亭外的僕人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僕人便推來了酒食車,在亭中石案上,擺好酒菜。
呂不韋示意僕人退下,分別給自己與蔡澤斟了一盅酒:“綱成君儘管喝便是,我這裡什麼不多,就酒多……”
“文信侯,今日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聚……”說著,蔡澤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呂不韋心下一驚,他已經在心裡有了猜測:“綱成君身在咸陽,想要與我喝酒,只要綱成君願意就可以……”
聞言,蔡澤放下酒盅,深深看了一眼呂不韋:“老夫欲辭官,文信侯以為如何?”
蔡澤之言,讓呂不韋心下一動,忍不住,道:“先不急,過一段時間,你我一同走……”
……
兩個人談論了很久,蔡澤再飲酒一盅,對著呂不韋連連拍案,道:“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老夫只想告訴你,你錯了!”
“王上此人,首重國事,不重恩怨,對於流言更是不在乎!”
也許是打算離開了,蔡澤之言,慷慨激昂,再也沒有了顧忌:“王書看似指責你為政,其實為你開拓,將過失放在先王身上!”
“說一句實話,老夫也覺得吏治該整頓了,這些年被嫪毐將上下官署攪的一塌糊塗……”
聽到蔡澤之言,呂不韋幽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走?”
“居秦無功……”
……
“綱成君!”
呂不韋不自覺壓低了聲音:“有流言:王上撲殺嫪毐兩子,你以為此事如何瞭解?”
這個時候,呂不韋的三千門客雖然都在,但是他清楚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商議。
今日若非綱成君蔡澤到來,他也不知道應該對誰訴說,如今喝了幾盅酒,呂不韋也不在隱藏。
“哈哈……”
大笑一聲,蔡澤對著呂不韋搖了搖頭,道:“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老夫與趙高一同進入雍城大鄭宮,親眼見到亂軍誤殺兩子,這與王上有何關係?”
“這不過是有心人在汙衊王上!”
說到這裡,蔡澤又,道:“說起來,這也算上天眷顧太后,昌文君告訴老夫,自宣太后以來,嬴族族規多了一條。”
“只要是王后亦或者太后,私情不論,若是生下私子,母子得同在太廟處死——!”
“如今兩子已死,為太后開拓豈不是有了說法……”
……
“哎……”
呂不韋長噓一聲,思付片刻之後,對著蔡澤,道:“依綱成君之見,嫪毐案是否會誅連下去,以至於席捲整個朝廷?”
這便是呂不韋最擔心的事情,因為他清楚這件事一旦追究,大秦朝野必然會出現大面積的空白。
這對於如今蒸蒸日上的大秦,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