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翦是他的父親,表現得不如父親,並沒有什麼丟人,以至於王賁並不介意。
畢竟他清楚,自己的父親,到底有多厲害,而且王翦經歷的事情,遠非此刻的他可比。
聞言,王翦並沒有立即回答,剛毅的臉上首次出現了凝重:“你剛才可曾仔細觀察三公子的神情?”
“三公子的神色中有震驚,也有激動……”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賁,王翦沉聲,道:“為父在三公子的眼神中看到了興奮,若是三公子兵道大成,又是一個殺神啊!”
這一刻,王翦心中竟然生出了不願嬴高成才的念頭,因為他清楚,上一個殺神,戰國亂世以百萬人口祭祀。
“父親,需要稟報王上麼?”王賁也是嚇了一跳,沉默了一會兒,道。
“再等等吧!”
王翦搖了搖頭,他心裡清楚,若是此刻稟報秦王,十有八九會毀了嬴高。他作為老師,實在是下不去這個心腸。
“讓三公子學學琴棋書畫,也學學儒家收一收性子!”沉默了一會兒,王翦對著王賁囑咐,道。
他心裡清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武安君白起那樣的絕世殺神。
若是殺戮一起控制不住自己,只會淪為戰爭的機器。
“諾!”
點頭答應一聲,王賁沉聲,道:“父親放心,我這就去辦!”
……
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嬴高自然不清楚王翦父子的議論,此刻的他,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五頭水牛撕裂嫪毐的那一幕。
“哎!”
長嘆一聲,嬴高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他心裡清楚,就算是繼續待下去,今晚註定無眠了。
車裂嫪毐的那一幕,在腦海之中不斷地回放……
人山人海的歡呼,老廷尉臉上的冷漠,以及犯罪臉上的痛苦與麻木,一幕一幕,就像是夢魘一樣。
他越想忘記,就越清晰!
走在後院之中,嬴高在月光下,取了一柄竹劍,一次又一次的練劍,每一次都用盡了力氣。
這一次,嬴高罕見的沒有記數。
他是為了發洩!
……
“父親,三公子這樣下去,真的沒事麼?”一處閣樓之上,王翦父子站立,與黑夜融為一體。
王翦望著瘋狂劈砍的嬴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忘了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情景了麼?”
“三公子這是在發洩,他已經找到了路,這一次發洩過後,一切就會好了……”
王翦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心下卻是驚訝不已,一個七歲的孩子,給他太多的驚訝了。
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在嬴高的身上,竟然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這一刻,他突然對於嬴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嬴高之前,另外一個名震朝野的神童便是甘羅。
心中念頭閃爍,王翦一想到甘羅十二歲時出使趙國,使計讓秦國得到十幾座城池,甘羅因功得到秦王賜任上卿、封賞田地、房宅的事情,心下也是默然。
有時候,天才這種東西,常人難以瞭解,任何事情發生在他們的身上都不足為奇。
在王翦看來,此刻在月光下瘋狂劈劍的少年,將會是一個不遜色於甘羅的絕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