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要改這個‘義’字!”
淳于越的長劍指著白布大牆,神色高傲,道:“義字,應改為禮字!禮為綱紀,不可變更。以義代禮,天下大道安在!”
……
聽到淳于越的話,嬴高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的儒家竟然也有這樣食古不化的人。
一想到這傢伙的結局,嬴高都覺得該!
果不其然,就在嬴高思索之際,被一個老秦人老伯一句禮不下庶人給懟了回去。
“高,這淳于越還號稱是孟子門下,當是軟蛋一個……”王離目光之中笑意盎然,對著嬴高,道。
“淳于越此言並沒有錯,萬事之紀,唯禮可當。孔夫子雲: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克己復禮也。”
這一刻,一旁的扶蘇頂了上來,臉上還有一絲搵色。
扶蘇這一句話出口,王離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嬴高,沉默不語。
“離兄,我去給你找回場子——!”
嬴高拍了拍王離,走上了臺階,對著蔡澤,道:“既然綱成君主持公道,那麼在下有三問,不知綱成君可否解答?”
此刻的嬴高一身月白長袍,就像是一個銳氣逼人的少年,一時間,蔡澤並沒有在意。
他心裡清楚,既然呂不韋設下這個攤子,自然是來者不拒。
“這是當然,請小公子問?”蔡澤目光一閃,對著嬴高,道:“不知公子來自何國,高名上姓?”
對著蔡澤回了一禮,嬴高朗聲,道:“我乃老秦人,自然來自於秦國,姓秦,名高!”
“綱成君,第一個問題:當初商君表法,國府無信,商君的所做作為是立信於民,不知文信侯如此公然一字千金,所為何來?”
嬴高第一個問題說出,蔡澤臉色瞬間一變,他清楚這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少年,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這根本就是在抹黑呂不韋!
見到蔡澤變色,嬴高直接開口,道:“敢問綱成君,一部書交萬民斟酌,那諸子百家法墨道儒,皇皇典籍如滿天群星,國人百姓識字者寥寥無幾,他們能斟酌什麼?”
“第三個問題:一部《呂氏春秋》一字千金,不外乎民心而已,只是如今文信侯權傾朝野,他要這民心有何用?”
說罷,嬴高便不再說了。
只是,嬴高的三個問題,讓咸陽南門之上一瞬間安靜的落葉可聞,在這一剎那,老秦人心下變得忐忑。
要知道老秦人原本木訥厚重,商鞅變法之後的秦人,對法令官府的篤信更是實實在在。
凡事只要涉及官府,涉及國事,秦人素
來都分外持重,沒有山東六國民眾那般議論的風生水起。
可以說,嬴高這三個問題,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夠聽出來其中的含義。
三個問題,猶如三柄利劍,狠狠的刺中了蔡澤的心臟,也刺中了老秦人的心臟,一時間,氣氛尷尬。
此刻,蔡澤老臉漲紅,面對嬴高如此誅心之言,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