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計華倒是一臉生硬的表情,“你哥出差啊,你,今天終於回家了啊。”
趙東陽翻了個白眼,拿過抱枕抱在胸前,道:“啊,你不是對我有新的安排嘛,我還是決定回來聽一聽。”
趙計華拿起遙控板調低了電視音量,轉過頭看著兒子:“不讓你待在公司,你有什麼想法嗎?”
趙東陽心裡一千匹曹泥馬呼嘯而過,你的公司,你特喵的不讓我待我就不待唄,我還能有什麼想法,我敢有什麼想法,你非要讓我說有什麼想法,我只能說我想當老總。
趙東陽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微笑:“爸,你還是說你讓我去那個山區幹什麼吧。”
趙計華顯然還不打算開始新話題,“你說你畢業了,我讓你先去基層,先去工地上鍛鍊,你不去,非要在你哥手下,你哥現在工作的重點是海外市場,你連個洋文都看不順溜,怎麼開展工作,啊,呆了一週,你就過來找我轉崗了,又要到我手下來,你自己說是不是。”
“我,啥洋文不順溜,我還是過了四級的,主要是我哥給我看的資料上面的詞全是四級詞彙裡面沒有的,我有什麼辦法。”趙東陽拿起桌上的茶,嘬了一口。
“你可拉倒吧,然後我把你調到我這兒來,讓楊秘書帶你,第一天就把影印機搞壞了。”趙計華撇著嘴,拿過遙控板,氣憤的換著臺。
“這個機械的東西真不能怪我,楊秘書用的時候,隨便影印什麼都可以,我一用這破機器,他不是卡紙就是沒墨,我就用手捶了一下,哪知道就壞……壞了。”趙東陽縮著脖子,有些許不好意思。
“你又推到機械,好,就算是機器用久了,到你這裡就剛好壞掉,不關你的事。那後來開高層會議,你把你周叔叔的手燙了怎麼解釋?”趙計華看著田小玲,比劃著:“人老周60歲的人了,幸虧沒出什麼大事,現在抽菸食指都夾不穩。”
“哈哈哈,這件事確實是對不起周叔叔。”趙東陽回想起那天,楊秘書說高層會議的人不愛喝礦泉水飲料那些比較涼的東西,所以準備的都是茶,有幾個人是喝得比較快的,所以你要及時續水,特別是周副總,他最愛茶,喝得也快。趙東陽就一直盯著他周叔叔續水,後來再一次續水的時候,周副總用手示意不喝了,結果趙東陽續水的趨勢已經收不回來,一縷滾燙的開水就這麼淋在了周副總的手上。
那天,會議室裡淒厲的叫聲成為了吃瓜同事們的八卦來源。有人說是周總和趙總打架了,趙總打不過,用開水當武器致勝,也有人說,是趙總暗地裡看周總不爽很久了,指使小趙去燙他一下,以此作為提點。
“你還好意思笑,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正經,還以玩樂的態度對待工作,你也就是生在富貴之家,要是你身居茅屋,我看你早就醒悟了,你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可以在高層會議上闡述自己的計劃書了,你呢。”趙計華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恨鐵不成鋼。
父親的嚴肅神態讓趙東陽很不適應,他低著頭不說話。
田小玲見談話氣氛僵持了起來,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快說正經事兒吧,咱們東陽至少不是個壞小孩,我覺得這就夠了。”
趙計華這才開啟話匣子:“西湖鎮啊,是你爹我曾經奮鬥的地方,那時候沒錢啊,聽說在大羅溝金礦上當司機工資高,我就去了,先是開大掛車,幫山上運礦石下來,後來車越開越小。”
趙東陽打斷了父親的話,道:“車越開越小?啥意思啊。”
田小玲用手颳了下趙東陽鼻子,“傻兒子,車越開越小的意思就是之前是拉礦的,現在拉人了。”
趙計華笑著說道:“當時礦山辦公室要找一個專車司機,車隊隊長看我駕駛技術好,人也不錯,就讓我去給領導開車了,每天接送領導多輕鬆,後來機會來了,才有咱們家的今天。”
“啊,爸你還有這麼一段歷史呢,以前咋沒說過。”趙東陽傻傻的問道。
“我賣慘啊?天天跟你說這些,我是不喜歡挫折教育,所以對你哥倆呢,我都努力為你們創造一個豐裕的生活環境,你哥看來是適合這種教育方法,但是你現在的樣子,我覺得這種教育方法不行,還是得因材施教,你還是比較適合挫折教育。”趙計華說得非常正式,儼然一副教育大家的樣子。
“啊,爸,你不會是讓我去當司機吧,這容易腰椎間盤突出啊,而且你知道我只會開自動擋的車,我開……”趙東陽聲音越來越小,當司機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可以接受,但是與自己的身份相比落差太大,自己以後怎麼面對自己的朋友啊。
“你就算了,你以為司機那麼好當啊,告訴你,我把西湖鎮的那座金礦買下來了,你去,好好經營這座礦,你不是不服你哥嘛,你就好好的做點成績出來,讓我們閉嘴。”趙計華把菸斗從嘴上移開,目光如炬,那眼神像是在說,兒子,我看好你喲。